梁特首顯然比李庠想象的還要熱情,而香港這一次擺出的規格也比李庠想象的要高。
之所以選擇香港來做第一站,主要是因爲香港特殊的政治環境和國際環境,可以避免華夏沒有承認太平國而引起的禮儀上的尴尬。
這雖然是屬于李庠的第一次外出訪問,但他沒有接到華夏大陸首腦的正式邀請,不算是國事訪問,而接到的那份邀請函雖然屬于觀禮國慶的正式邀請,但因爲兩國的狀态,顯然也不屬于正式的國家邀請,更像是針對私人的邀請。于是這一次的訪問,李庠對外公布的也是私人訪問,隻能算是非正式訪問。
沒有香港警察的儀仗隊,沒有21響的禮炮,但香港人還是在迎接禮儀上做得更加隆重了一些,沒有想象中的一切從簡。
此時的太平國因爲沒有被華夏本土正式承認,李庠隻能當做一個地區的首腦來對待。這種規格的首腦在香港經常見到,根本不需要特首去機場親自迎接,甚至後邊還跟着級别對等的一長隊人馬。
“太平王真是年輕有爲啊!”在做了禮節性的客套寒暄後,梁特首爽朗笑道。
香港特首的選舉還有必須年滿40周歲的條件,而李庠年僅27歲就自己建立了一個王國,當上了國王。這年輕有爲絕對是一句贊譽,而不是靠着父輩上位而被諷刺的二代年輕人。
“僥幸而已!”李庠依然客套道。
他心中依舊在思量梁特首這般做法的背後,華夏大陸的影響到底有多大。
從接到那份參加華夏大陸國慶典禮的通知時。太平國的高層就在猜測本土的意圖,才擯棄了諸如入鴻門宴等少數幾個惡意猜測後,衆人的意見趨向了是華夏本土在釋放善意和解的信号,這才有了李庠的訪問。第一站香港的待遇更讓李庠堅定了這個想法。香港這邊肯定是接到了來自華夏中央的一些提醒和授意。
……
“今天有什麽大人物要來?”剛剛走出的陳嘉傑一看到大廳中的陣勢,不由一愣,随即向旁邊剛剛檢查過地毯的大堂經理問道。
“傑少,就是那個上一次說起過的太平國的國王。”那大堂經理悄聲回答道。
李庠來的消息根本不是秘密,不過私自洩露顧客行蹤還是不允許的,但面前這個和半島酒店擁有者的嘉道理家族有聯系的闊少,也是她得罪不起的。
“是那個幸運兒?”陳嘉傑不屑一笑道。再掃了一眼各處的布置。才收斂了笑容皺起眉頭。
“這是上邊要求準備的!”擅長察言觀色的大堂經理及時道。
“嗯!”陳嘉傑不置與否,隻是點了點頭,在旁邊看着衆人的忙碌沉吟片刻後,才掏出手機不知向什麽嘀咕了起來。
……
從機場出來後。迎賓車隊最終停在了李庠原定下榻的半島酒店。
見慣了各國權貴的半島酒店并不會因爲李庠的出現而引起衆人的騷動。隻是半島酒店稍加布置的歡迎場面還是讓有心人暗中關注了一陣。
但聽說是太平國的國王後。一部分若與所思,一部分卻不屑的走開了。
陳嘉傑那句幸運兒的說法并不是隻有個人的看法,也不止是香港很多人的看法。
能一下子得到一個小島的幸運不是每個人都有的。而擁有一個王國這種說不上幸運的幸運也不是每個人能得到的。
以身家來說,比李庠在太平國展露出的财富,在華人圈中并不算誇張。有不少人和家族完全能做到富可敵國,甚至超過太平國表露的财富。他們可以在一個國家的底線之上劃地爲王,建立屬于自己的獨立王國,甚至成爲特權的存在,但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自己去獨立建國。
國王的名頭雖然響亮和威風,但來自國家外部和内部的危險已經脫出了個人甚至一個家族的掌控,即使再多的錢也容易被吞噬掉,甚至個人性命和家族的一切。
風險太高,利益回報太少,隻爲一個虛名,誰肯當有名無實的國王?在很多人眼中,這樣做的人不是傻瓜就是瘋子。
李庠偏偏就是他們眼中的傻瓜兼瘋子。
……
“有沒有感覺到他們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李庠對胖子輕聲道。
在半島酒店的時候,這種眼光就讓李庠有些莫名其妙,到了晚上出席梁特首爲他的到來特地在香港禮賓館,也就是原來的港督府舉行的歡迎晚宴時,李庠感覺那種異樣的眼光更多了。
“不會是挑女婿的眼光吧?”胖子開了句玩笑,但随即正色道,“或許是他們對我們的未來不看好。”
李庠仔細一想确實是如此。
這一年中,他一直在太平島,感受到的都是國民的尊崇,即使外人有質疑,很快也會被太平島的一個個奇迹所震撼的誇耀之詞所淹沒。而到了這個新地方,他人質疑的眼光毫不顧忌的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即使太平國創造出了擊退日本艦隊的奇迹,讓衆多吊絲們興奮歡呼,但在那些權貴富豪階層,外國的威脅對他們的财富和地位影響還比較遙遠。他們的财富和身份讓他們即使去了那些敵視華人的國家,也能享受到一定的尊重和安逸。
他們中的更多人能用更加旁觀的角度看待太平國和日本的矛盾,從而得出了太平國即将完蛋的結論。
他們對太平國雖然了解的并不多,但他們知道日本的強勢,還知道太平國同時犯了美國的部分忌諱,離亡國已經不遠。即使大肆擴軍,也是最後的瘋狂。甚至連那個略有耳聞的閱兵式也隻是虛張聲勢而已。一個小國能有多少錢玩軍事?
李庠身上的光環在原來幸運兒的基礎上,又在衆人灼熱的目光聚集下,多出了傻瓜和瘋子的兩道。
歡迎晚宴上,梁特首依然熱情,但那些應邀而來的一些富豪們并不是很熱情。
即使他們靈通的消息知道了華夏本土對太平國态度的轉變,但這樣的事情和他們的利益牽扯并不大。
傳聞中太平國确實有錢,但忙于自保的他們大把大把的鈔票确實飛向了軍火商,受到了軍火商們的熱捧,但和香港的經濟卻牽扯不大。雙方的交集不多,但若是有了更多聯系,沾上的麻煩卻不少,讓一些人顧忌他們在美國和日本的利益得失。
在香港和在太平島不同,這裏的人對太平國的未來大部分都不看好,尤其是出席宴會的這些精明人士。
即使有了華夏本土的扶持,身處美日戰略腹地,太平國又能維持多久?華夏大陸的支持力度又能有多大?如果發生戰争,鞭長莫及的華夏大陸能一直支持下去?甚至就李庠個人來說,和華夏大陸長時間的接觸交往,也難說這個國王什麽時候被架空完全吞噬掉,深度交往又有何用?
于是李庠這個新生的國王受到了禮貌的冷遇。
這次宴會的主角雖然是李庠,但他卻覺得整個宴會自己被孤立在外了。
這些香港的上層階層群體們用彬彬有禮的冷釘子拒絕了李庠這個新生權貴的進一步接觸。
這種感覺讓适應了一年國王的李庠有些不适,但他很快調整了自己的心态,笑對胖子道:“趨利避禍,人之常情。我們太平國确實需要做更多來扭轉人們的看法。終究有一天,他們會來仰視着來攀附我們。”(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