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身披黑袍的牧魔教中層信徒幾個月前就暗中潛入這片樹林,開始執行負責管理他們倆的那位牧大人給予的試煉任務。
忽然,一個黑袍人眼角的餘光瞥見修道院周邊的一片草叢似乎沙沙地晃動了一下。
“誰在那裏!”他馬上一扭頭朝動靜傳來的那個方向望去,一隻手摸向挂在腰間的短劍,心裏暗罵是那隻卑鄙的老鼠從樹林外面摸到了他們這兒來。
樹林深處的這片地方霎時安靜下來,洞察到異樣的黑袍人與他身旁緊随其後也反應過來的邪教徒同伴小心翼翼地盯住剛剛晃動了一瞬的草叢,腳下的步子謹慎地一點點朝那裏逼近,仿佛他們兩人在與一隻狡猾的狼互相對峙,誰先露出破綻誰就先輸一半。
緊張的氣氛很快彌漫開來。
先現異樣的那個黑袍人站位靠前,他豎着耳朵不願放過身邊一絲一毫的音迹,猛一刹那現自己剛剛往前邁出的一步失去了聲響,就好像高階的盜賊職業者使用了潛行技能。
毀滅在上,他可不記得自己是個掌握潛行技能的高階盜賊。
那一刻,他腦子一顫,頓時意識到什麽,趕緊扭過頭出聲提醒身旁的另一名邪教徒同伴,卻現自己的嘴巴明明已經張開,喉結也輕微地振動了一下,但聲音偏偏就是沒有從喉嚨裏吐出來。
“難道是靜音術?”一瞬間,這名警惕的邪教徒想到一個可能性。
與此同時,他上一秒還全神貫注監視的草叢嘩一聲濺起無數殘葉,一道凄冷的青輝色斬弧猛然間攜着呼嘯的勁風朝他淩空劈來
那道仿佛劍氣般的弧光出現的實在太過突然,先洞察到草叢動靜的那個邪教徒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項上的人頭當即被青輝色的斬弧一削而過,下一秒身異處,鮮血狂飙。
小修道院門口的另一名邪教徒目睹同伴被殺,面色愕然,即便是個癡呆也意識到自己眼前生什麽事了。
他馬上便用右手抽出防身的短劍,左手從黑袍下抽出一支木質的短杖,心想【靜音術】的法術效果在于暫時屏蔽周圍生物的聽覺能力,但并不阻礙聲音的出,簡單來講就是法術範圍内的各種聲音依然能夠産生出來,實際上隻是在短時間内無法被生命體的耳朵捕捉到罷了。
換句話說,隻要法術的唱詞不記錯,【靜音術】區區一個二環低階巫術,是阻止不了施法者詠唱法術的!
短短一個眨眼之間,小修道院門口還活着的那個邪教徒心裏這麽想,當即開始準備他從牧魔教頒給中層信徒的惡魔法典中學來的惡魔法術。
他試圖手持短杖開口詠唱,不料嘴巴剛一張開——
“不對,這不是靜音術。”企圖施法的邪教徒随即現空氣中的魔力無法與自己産生共鳴,心裏一慌,“這是……沉默術!”
如果說【靜音術】的法術效果還隻有屏蔽聽覺的程度,那麽【沉默術】作爲費爾迪亞巫術體系中的一個四環中階巫術,則擁有從根源上阻止聲音出的能力,巫術的詠唱、神術的祈禱甚至吟遊詩人撥弦奏樂的琴聲都是它可以掐斷的對象!
隻要對應你職業的那項施法屬性數值夠高。
腦海裏的慌亂尚未褪去,一隻無形的大手緊接着又從剛才斬出光弧的那片草叢裏伸出來,突兀地掐住這個邪教徒的脖子,将其從腳下的地面上提了起來。
邪教徒臉上的表情很快因缺氧而變得痛苦和扭曲,兩隻露在黑袍外面的手扔掉短劍和木杖死死扣住掐緊自己咽喉的無形之物,口中卻又叫不出半點求救的聲音,懸在半空瘋狂踢踹的雙腳過了一會兒後終于停止掙紮跌落回到了林間的泥土地面上。
守在小修道院門口的兩名牧魔教中層信徒,就此全滅。
無頭和眼珠翻白的兩具邪教徒屍體躺倒在地上,一個手持流光巨劍的青年男子和另一名身穿黑色長裙頭手提暗鐵鋼法杖的黑少女終于撥開先前潛伏的草叢走了出來,前者爲月光大劍在手的費恩,後者正是不久前才剛施展過【沉默術】和【奧術之手】兩個巫術的莉莉絲。
“費恩,這兩個人之前用惡魔語相互交流。”莉莉絲提着手中的狼魂之杖,面無表情地打量地上的兩具屍體一眼,随後把自己兩分鍾前聽到的東西告訴費恩,并使用人類國度的通用語将兩個邪教徒生前說過的話翻譯給費恩聽了一遍。
費恩目前掌握的語言隻有通用語和龍語,其中龍語這門相對于人類而言的外語還是他通過自己這一世的天賦【傳承·啓示】才學會的。
惡魔語的音他前世雖然有點印象,但具體的語意難免不懂,所幸莉莉絲自從黑曜石法典一事之後又從腦海的深處蘇醒了不少曾今丢失的記憶,而那些被術士少女最近尋回的記憶裏面包含有許多連專業學者都夢寐以求的學術知識。
就例如語言學科——假如讓那些常駐法恩坦帝國邊境地區,經常與精靈、半獸人、瓦蘭人以及西施蘭人打交道的帝國外交官們得知,一個名不見傳的小姑娘僅僅因爲觸碰了一本書就回想起精靈語、獸人語、瓦蘭語、東方語甚至天界語、深淵語、古龍語、古代符文語等等這些語言知識都是自己小時候就早早牢記于心的東西,天曉得那些心高氣傲自诩精英的帝國官員們會作何感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