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紀的神話故事在毀滅之龍的長眠和猩紅之月的墜毀中落下終幕之後,善良的神與邪惡的神終于在新一輪的談判桌上站在了不可調和的對立面上,這一點最爲明顯的地方無疑表現在<七丘天堂>和<無底深淵>這兩個外域位面的誕生。
費爾迪亞的凡世在經曆過第一紀元的紛争之後,善良的神和邪惡的神爲了進一步擴大己方的觀念在凡世間的影響力,于是又在其他恪守中立原則的諸神的監督下,于命運石闆的誓約文案末尾追加了三條新的世界法則。那三條新追加的世界法則分别正是——其一,至善的理想之所,<七丘天堂>位面以外域的形式在凡世合理存在;其二,萬惡的映射之地,<無底深淵>位面以外域的形式在凡世合理存在;其三,從今往後,神之居所的住民無權再直接對任何凡世的事物做出幹涉,違背這條契約的神祇将被剝奪其通過命運石闆而獲得的全部神職。
從此以後,神之居所的諸神終于将選擇和主宰凡世命運的權力交給了凡世的生靈。天使和惡魔于那之後分别在兩個新生的外域位面中誕生,深淵位面的惡魔在第二紀元結束之前成功入侵到了主位面的地底世界,并在那裏将一定區域内的地底生物屠殺或驅逐,建立了名爲<硫磺地獄>的魔族領地。
惡魔暴躁易怒、滿懷惡意、獨斷暴力、毫無道德感,這些強大而邪惡的瘋子有時候連它們自己的行爲都無法預料,因爲它們本身就是<混亂邪惡>這一概念在凡世間的極端映射,它們腦海裏上一刻的想法很可能在下一刻就會被它們自己的意志所推翻,這也不難解釋它們爲什麽緻力于破壞和毀滅一切包括他們同類在内的所有事物,并以此爲畢生的樂趣。
除此之外,惡魔還抗拒任何企圖施加在它們身上的秩序。除非被難以豁免的高階法術、不可超越的絕對力量所控制或統治,否則它們絕不可能做出什麽有計劃綱領的規律性行動,即使是深淵位面中的惡魔領主也無法令其麾下所有的低階惡魔完全井井有條地做事。
然而,控制惡魔的意志——這個連很多深淵領主都無法完全達成的成就,在第四紀元的費爾迪亞大陸中,卻恰恰被一個臭名昭著的邪教組織所做到了。
那個邪教組織的名字,正是牧魔教。
牧魔教的教徒信仰暴虐之神布瑞塔,祈求世界末日的降臨,将第四紀的毀滅視作他們事業的最終目标,想以此打開通往第五紀元的未來之路。這些邪教徒在<無面人>、<灰騎士>、<毒蔓>、<小醜>四位創教牧首的領導下尋找到了奴役惡魔的方法,從而通過簽訂魔法契約的形式成功令硫磺地獄的一部分地底惡魔成爲了爲他們而戰的士兵。
紫斑病不具有傳染性,造成一場大規模的紫斑病瘟疫需要同等數量的魔嬰心髒。在費爾迪亞第四紀的曆史中,能夠擁有如此多魔嬰心髒的組織團夥隻有牧魔教一家,因此費恩認爲休倫格爾前幾天爆發的紫斑病瘟疫很可能與牧魔教的某些陰謀有關。
正巧,通過在黑騎士科’伏加特在日記中所提到的少量情報,費恩也知道黑暗聯盟在梅洛爾礦坑、碧藍港和休倫格爾城這三個人類國度的地區有所行動,由此他不難猜出聖弗倫海北岸的亡靈國度或許與那些和惡魔簽訂契約的邪教徒有所勾結。
唯一可惜的是,前世遊戲中大災變爆發前的那段時間,他并沒有在聖弗倫海沿岸的地區滞留過太多時間,而是跟着公會裏的一群好友去了紫羅琳王國以西的碎石荒原練級刷怪去了,因此這個時間段裏發生在聖弗倫海沿岸的很多劇情事件他知道得也并不是特别清楚。
如果不是在這個時間點通過休倫格爾城的紫斑病事件隐約看見了牧魔教藏在整個事件幕後的影子,他還以爲那幫奴役惡魔的邪教徒和亡靈們的首次合作是在大魔潮降臨之後呢。
費恩的目光從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臉上移開。他有些頭疼地擡起右手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心裏一下想到那個名叫<戰争之兆>的使命級任務便覺得此時發生在休倫格爾的事件似乎有點棘手,畢竟就憑他現在掌握在手中的情報加上他自己做出的一些推測還不足以幫助他成功揪出藏在這場瘟疫事件背後的所有幕後黑手。
再加上,他知道未來的大災變最遲也會在明年降臨他這一世所在的世界,時間上的緊迫感時時刻刻都在對他施加壓力,而他這一世遇到的第一位同伴,那名失去記憶的術士少女莉莉絲又因爲某種不清不楚的奇怪原因陷入了短時間内無法蘇醒過來的沉睡之中。
這麽多破事于此時此刻要命地疊加在一起,别說是上一世的傳奇玩家,恐怕就算是《費爾迪亞》的官方人員穿越過來也會苦惱得腦袋都要變大一圈吧?
“算了……雖說宗教改革前的教會不怎麽靠得住,但有些事情也不是現在的我可以輕易解決的。”
心裏對眼下的局勢稍微權衡一下之後,費恩決定先暫且放下前世觀念裏的一些偏見,然後轉過頭看向那位名叫蘇娅的修女小姐問道:“請問,馬紹爾主祭在嗎?”
“那個…不好意思,主祭大人五天前就乘船離開休倫格爾前往法恩坦帝國出差了。”蘇娅與費恩對視,随後禮貌地回答年輕的聖武士說道,“主祭大人走後,教皇大人派遣了麥卡斯神官入駐提亞馬苟斯大教堂,并暫時接替了主祭大人的職務。至于麥卡斯神官……神官大人現在應該還在會客廳和德魯伯爵商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