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司機指着燈火通明的一棟大樓說:“世紀地産原本就在鳳西路上,後來鬧鬼了就搬到這裏,這棟樓就叫世紀大樓。”
口氣不小,風水格局馬馬虎虎。
在城市裏極難找到風水上佳的所在,主要原因就是某些風水局要求的是前面一馬平川,這寸土寸金的地方,前面什麽東西都沒有,實在不大可能。
即使像這座世紀大樓一樣,明财位上蓋着坐蓄水池,做足了山管人丁水管财的意思,但還是差強人意。
顧風在二樓的大廳裏瞧着出租車上下來的人,皺起了眉。
玄飛四人的賣相确實不夠,要是神漢木揚出來,怕是顧風早就上前說一聲老神仙了。
等顧風走到大門口,瞧到淩一甯懷裏的小白,神色還是微微一動,收緊了輕視之意,上前自我介紹:“在下顧風,世紀地産總經理助理,剛在電話裏和玄先生聊過。”
說到玄先生的時候他的目光在瞧向淩正,實在沒曾想年紀輕輕的玄飛會是能捉鬼伏妖的高人。
“咳,”玄飛清咳了聲,“你派輛車先帶我們去鳳西路瞧瞧,還有,先拟個合同簽了,省得事後反悔還要麻煩。”
顧風社會閱曆豐富,立時就知道玄飛是眼前的年輕人,就笑道:“合同的事好辦,我先送四位去鳳西路,到的時候合同就能拟好了。”
說完,兩輛黑頭奔馳轎車開過來,顧風和玄飛、淩正坐一輛,淩一甯和趙欺夏坐另一輛。
上了車顧風不時的打量着坐在後坐上的玄飛,幾次三番想要打探他的來曆、本事,後來一想,這風西路的鬼鬧得極兇,以往想來騙錢的人不是沒有,一到地方就吓破膽了。
他真要是個神棍,那隻是多走了一趟的路的事。
要能省下山神幫李先生那筆費用,依鄭铎的性子,至少有三分之一能落在顧風的手裏。
車在鳳西路一條街後停下,别說鳳西路就是這臨着鳳西街的街道都蕭索得緊,才夜裏十來點的模樣,卻是整條街都沒兩個人了。
趙欺夏走過來抽抽鼻子道:“陰氣是挺重的。”
顧風奇怪的瞧了她一眼:“這位小姐能辨别出陰氣?”
“她不單能辨别陰氣,她會的本事多了,帶路吧。”玄飛說道。
顧風點點頭,不忙着走,等了半分鍾,後頭開來一輛寶馬車,裏頭走下個時尚的ol女郎,她拿着文件遞給了顧風,就站在一旁,好奇的去看玄飛。
“玄先生,請看。”
拿過顧風的合同,玄飛浏覽了幾下覺得差不離沒問題,就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還爲玄先生準備了香案,黃紙,朱砂,桃木劍等東西。”顧風邊走邊說,“香案是上等的桦木做的,黃紙是湖州的上等黃紙,朱砂是臨陽出産的極品朱砂,桃木劍的桃木用的是百年桃木制成,這些,玄先生可滿意?”
估計是來趕場子的不少,這位顧助理樣樣都想到了,但真若是未上身的鬼,要是以前的玄飛往那一站,少說百年都沒鬼敢再來了。
可現在有所不同,說不得還要拿出尋常的手段來對付,至于趙欺夏當時爲何能找出玄飛身上的王魂,她修的那香,本就是古怪玄奇不算正常的玩意兒。
越往鳳西路走,就是普通人都能感到四周陰風陣陣,趙欺夏不時的抽着鼻子,去感應空氣中的陰氣。
淩正凝神注意着四周,手上已暗暗的凝聚起了水魂氣。
淩一甯依偎在玄飛身旁,像是什麽都不怕一樣。
在鳳西路的路口上看到了顧風說的香案,黃紙,朱砂和桃木劍,這些東西都擺在路口,用鎮紙壓着,香案的旁邊還立着柄太陽傘以防落雨打濕香案上的黃紙和朱砂。
至于會不會有人來偷東西,就是借他三個膽,都不敢來這桦甸市鼎鼎大名的鬼街來犯案。
“陰氣太重了,玄飛。”趙欺夏在離香案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要不要用定魂香?”
“先不急,哦,對了,顧助理,”玄飛轉頭去看臉色有些發白的顧風,“要使用我們自己的道具的話,每一件要收一百萬。”
“沒問題。”顧風的牙齒在打架,每次走到這鳳西路的時候,他心裏都有着深深的恐懼。而現在是夜裏,這種恐懼更加的強烈,可偏偏鄭铎把這件事交給了他,讓他無可推脫。
“小心!”淩正突然拉了把顧風,就見一陣風吹過顧風身旁,在他身後的那個石墩子竟然懸空而立,在微微的打着晃。
“哼!”玄飛探手抓起桌案上的黃紗和朱砂,快速的畫了道驅魔符扔了過去。
隻聽“滋”的一聲,那個石墩子落在地上,一陣清煙飄走。
顧風心裏一定,這玄飛瞧來可比那些人靠譜多了,至少人家一沒慌,二一擡手就解決了個。
虧了!玄飛心想這要是用古玉的話,那又是一百萬了。
正想着,他就嗅到旁邊一陣香氣吹過來,扭頭一瞧,眼睛差點瞪出來。
就看趙欺夏身前點了滿滿的一堆香,全都是沒合上食香獸的安神香,這粗一看,少說有百八十支。
顧風卻是滿臉的輕松,這都不算什麽,隻要能把這條街賣出去,賺的可比這多得多了。
“來個補充協議,先把剛才說的那個簽了。”
玄飛站了會兒就推算出這裏原是古戰場,地下埋着不少死人,這蓋樓的時候肯定挖到了人家的骸骨,才鬧的這一出,隻要念個十遍八遍的往生咒,這都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可如今在都市中哪還能找到有佛力的法師,一般的修行人都不在乎這錢的問題。
ol女郎就在香案上用黃紙寫了份合約,她那雙玉手都抖得跟螺旋槳一樣了。
玄飛和顧風分别簽上名字後,玄飛才大咧咧的往街心走去。
顧風起先不敢跟去,見淩一甯這樣柔美的女孩都跟上去,才硬着頭皮往前走。
“天靈靈,地靈靈,觀世音菩薩快顯靈。”
玄飛把襯衫脫了下來,一邊走一邊念,一邊撕下襯衫的一角,還對淩一甯說:“一甯,你得幫我數着,這一共有多少塊。”
顧風瞪大了眼,可協議被玄飛拿在手中,他感到無可奈何的上當了。
越往裏走陰氣越盛,旁邊不斷的傳出陣陣的嗚咽鬼鳴聲。
“鬼自土裏來,木克土,用木魂氣。”
五行相生相克的魂氣用在治鬼一道上,隻能說是差強人意,但淩一甯身上背着的木魂氣實在太過充沛,這打出來,别說鬼了,就是妖怪都得一掃幹淨了。
顧風呆呆的瞧着青色的木魂氣纏繞在淩一甯的手上,就見她猛的往下一擊,整條鬼街像是在波濤中的小船一樣,而他就像是在随波逐流的人。
但這絕非驚濤駭浪,而是一種平緩的水波,等水波過後,整條大街仿佛恢複了平靜。
那些嗚咽聲、敲打聲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顧風驚喜道:“這就算是好了?”
“嗯。”玄飛說着一轉身,就瞧見之前跟在後頭的修行人站在遠處的燈光下靜靜的看着這邊,而在另個方向李謙正和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走過來。
“一甯你算一算錢,我内急。”玄飛捂着肚子,就往一家商鋪裏閃。
李謙不認識淩正、淩一甯、趙欺夏三人,但他怎麽會在這裏。
李謙在路口往裏瞧了眼,覺得有些奇怪,就朝身旁的鄭铎看去:“鄭老闆,這是怎麽一回事?哪裏有什麽鬼,你莫非是在消遣我們山神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