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蘇總管還是你的腦筋轉變轉得快呢,我怎麽沒有想到?”
“您當然是因爲太過關心萬歲爺的緣故了,俗話說得好,關心則亂嘛。”
終于找到了如何将皇上從冰凝的“魔掌”中解救出來的法子,雅思琦喜不自禁,同時也是心急如焚,連一秒鍾都不想耽擱,當即就和蘇培盛二人擡腳就從滿園春色趕了過來。
雖然找到了解救法子,但是畢竟那是皇上,雅思琦和蘇培盛二人再是爲了他着想,爲了大清帝國的江山社稷着想,又怎麽可能直截了當地指出皇上的不是?而且他們不但不敢跟皇上當面鑼對面鼓地提出來,連冰凝也不敢明目張膽地指責,爲什麽呢?當然還是因爲皇上!
現如今的情勢明擺着是皇上被貴妃娘娘所魅惑,中了魔怔,一時半會兒解不開,在這種情況之下,他們指責貴妃娘娘的半個字在皇上耳朵裏聽來都是極爲反感的。俗話說,有壓迫必然就有反抗,又是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越是說貴妃娘娘不好,在皇上的耳朵裏聽來就反感至極,因此哪怕他們說得全都是對的,皇上也會不辯好壞是非,一概全部反對。
怎麽辦呢?主子說得,奴才總說得吧,于是高無庸就這樣無辜地成爲了替罪羊。盡管蘇培盛是他的頂頭上司,但因爲雅思琦是皇後,是主子,從說話的力度和份量上來講,自然是要比蘇總管大很多,因而就由她承擔起了先發制人的角色。
“萬歲爺好好的,怎麽突然要歇到這裏了?”
主子被女人魅惑,中了邪、着了魔,高無庸身爲皇上的貼身奴才總不能也被女人所魅惑,中了邪、着了魔吧?怎麽連皇上不能歇在寝宮以外的地方這麽重要的規矩都忘記了?!
高無庸當然是聰明人,一聽雅思琦這話就知道自己成了皇上的替罪養,心中暗暗叫苦不疊,他倒是想讓皇上起駕回宮呢,他有這個本事嗎?不要說他沒有這個本事,就是蘇培盛、皇上娘娘也沒有這個本事!他們真若是有本事,又怎麽可能不去規勸皇上,反而找他這個替罪羊?
雖然心中覺得委屈、惱火,然而一個是他的頂頭上司大總管,一個是僅次于皇上的第二大主子,哪一個都是他惹不起的。雖然面前的兩個都惹不起,雖然他是個心善之人,然而高無庸卻是不想自己吃下這個啞巴虧,畢竟這可是天大的罪名,他若是應了下來,豈不是自己眼睜睜地往火坑裏跳嗎?
“回娘娘,奴才也是不想如此,可是萬歲爺的吩咐,奴才也不能不遵命不是?”
若是按照平日的規矩,因爲皇上在歇息,當奴才的辦差事要蹑手蹑腳,說話要輕言細語,否則就是要驚了聖駕,然而高無庸明明知道這些規矩,卻故意不遵守,而且還用非常大的聲音回禀,将雅思琦和蘇培盛都吓了一大跳。
“你這麽大聲音做甚?難不成是皮癢癢了?當心驚了聖駕扒了你的皮!”
高無庸哪裏害怕驚了皇上的聖駕?他這是唯恐皇上聽不到,眼看着雅思琦與蘇培盛合起夥來給他一個無中生有,他豈能就這樣乖乖地束手就擒?
果然,高無庸的這個招數直接奏了效,還不等他開口,就聽裏間屋傳來了皇上的聲音。
“什麽人大聲喧嘩!”
“回萬歲爺,皇後娘娘前來探望您了。”
雅思琦一聽這話自然是知道皇上醒了,但是怎麽将皇上勸離風寄燕然她卻是現在還沒有好法子,本是想找個借口尋了高無庸的不是,沒了自己最得力的奴才,皇上不說寸步難行也是舉步爲艱,又是身處在不熟悉的園子裏,萬事皆不順心,想必就會牽連到情緒,就會煩燥至極。有了這個突破口,再勸皇上回到九州清宴想必就會容易多了。可是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對高無庸動手就驚到了皇上,真真是背運到家了。
盡管心中懊惱不已,然而皇上已經知道她過來了,雅思琦不得不硬着頭皮進了裏間屋。
“臣妾給您請安了。”
“噢,你怎麽過來了?”
皇上本就沒有料到雅思琦會追他追到這裏來,又正是頭疼之際,因而心情極其不好,态度當然也是相當的疏離。不過對于這個态度疏離雅思琦反倒是沒有覺得意外,魂兒都被冰凝勾走了的皇上,對她這個皇後怎麽可能有什麽好态度?不過幸好有了心理準備,她倒是沒覺得臉面上難堪,而是不緊不慢地回了話。
“臣妾有事相禀,本是差了紅蓮去九州清宴傳口信,卻是不想您到了年妹妹的園子裏,因爲差事确實是有些着急,臣妾情急之下就隻能是出此下策,不請自來,還望您不要責罰臣妾。”
皇上見雅思琦一臉讨好的樣子,又想到她這麽急急火火地追到了這裏,想必真的是有要事相商,于是耐着性子盡量将語氣調整得較爲平和說道:“你有何急事,速速說來吧。”
皇上的态度從剛開始的态度疏離到現在的心平氣和,按理說雅思琦應該高興才是,然而面對皇上的态度好轉,她反而是愣住了。按照先前從各種渠道、各種途徑傳到她耳朵裏的消息表明,此時的皇上不應該是着了魔嗎?連一個丫頭的話都言聽計從,完全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樣,可是現在在她的眼中看來,怎麽皇上跟平時沒有半點異樣之處呢?由于剛剛想要除掉高無庸竟然意外失手,現在又見皇上态度平和沒有絲毫異常,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面對接二連三的意外,被打了措手不及的雅思琦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複皇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