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還有高無庸驚訝不已經的事情呢,聽完這對主仆的對話之後,皇上一個轉身徑自朝大門外走去了!這,這是爲何?皇上撇下一衆大臣冒着寒風急匆匆地來到這裏不是爲了“人贓俱獲”,就是爲了聽一聽冰凝與翠珠的私房閑話?
重新回到九洲清宴的皇上直接回到早朝之地,還好,前後耽擱的功夫不算太長,前前後後都算上也就半個多時辰,再加上事先已經安排膳房好生伺候,因此久候于此的大臣們時間過得倒也不算是百無聊賴,雖然下朝的時間比平日晚了一些,但是衆人倒也沒有太多的怨言。
這邊早朝結束了,那邊女眷們向雅思琦每日例行請安也基本完事了。話說皇上生辰過後的第二天請安,雅思琦因爲撞見皇上新歡之事而将邪火兒都撒在了霍沫的身上,後來因爲昏睡兩天而停了請安,今天終于恢複了神清氣爽的她就算是身體仍然不舒服也是一定要恢複請安,畢竟距離出發前往遵化隻剩下三天的時間了,而且皇上今天早上還特意詢問了她這件事情,她怎麽可能掉以輕心呢?
好在女眷們經過她前一天的狠狠敲打,一個個全都小心翼翼不敢造次,因而即便是她身體欠安兩日,出行前的一切準備仍是有條不紊地進行,這個局面令雅思琦很是欣慰。
“多謝各位姐妹們在我身子不适的時候仍是把這次出行準備得妥妥當當的,果真是像咱們在萬歲爺生辰上起的誓那般‘姐妹同心,其利斷金’,剛剛萬歲爺還問過我咱們姐妹們準備得怎麽樣呢,那個時候我還有些心虛,但也強驽着在萬歲爺面前滿口應承下來,心想,大不了我就多替姐妹們費心,再多替姐妹們挨罵罷了,現在見到大家夥兒這麽齊心協力,我這顆提到嗓子眼兒上的心終于踏踏實實地擱回肚子裏了。好了,今天的請安就先這樣吧,姐妹們趕快回去好生再準備準備,力求萬無一失……”
雅思琦已經準備打發衆人回去繼續準備了,突然發現門外自家園子裏的一個丫頭探頭探腦地朝裏張望,知道這丫頭定是有事相報,但不知道是哪裏的事情,擔心是皇上那邊有什麽消息傳來,如果關于出行之事,自然還是要盡快叮囑了衆人才好,免得這邊才将人放走了,那邊還要一個一個地再去各個園子傳話,她自己還在已經是進入了緊張的忙碌狀态,自己園子裏的奴才都使不過來呢,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放在其它女眷上面?
“是靈兒嗎?有什麽事情進來禀報吧,别在那兒探頭探腦的,看得我頭都暈得慌。”
那個被喚兒靈兒的丫頭聽到自家主子的吩咐反倒是有些遲疑了。
“回主子,奴婢這事兒也不急,要不待您忙過了再跟您禀報也不遲呢。”
“你個丫頭怎麽還學會頂嘴了?是不是萬歲爺那邊……”
“回主子,不是,不是萬歲爺有吩咐傳來,而是,是年主子那邊……”
“年主子?”
雅思琦一聽是冰凝那邊的事情,當即驚詫不已。四更天的時候她才剛剛親自前去打探了一番消息,抓到了她與十四阿哥“叔嫂同盟”的如山鐵證,若不是爲了替皇上保全顔面,定是當場就要“捉賊捉贓”了,然而她萬萬沒有料到,她還沒有朝天仙妹妹發難呢,這冰凝竟然膽敢往她跟前來湊,真是膽大包天呢!真是不要臉呢!
雅思琦盡管對冰凝恨之入骨,但她還是不敢當着女人們的面揭穿天仙妹妹的醜惡嘴臉,畢竟發洩憤恨與保全皇上臉面相比,顯然後者更是顧全大局,更爲重要。
“年主子又怎麽了?是她自己作奸犯科,是萬歲爺禁了她的足,有什麽事情不先自己好好反省,找我來有什麽用?我不是萬歲爺,禁足令我也解決不了,我是皇後,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上,當然也是不可能替她去向萬歲爺求情,所以,她還有什麽事找我?你這就回了她們園子的奴才,就說我現在忙得腳丫子都朝天呢,沒功夫去管她的事情,讓她好好閉門反省,好自爲之,不要給我添亂了,也不要給萬歲爺添亂了。”
“可是……”
“有什麽可是的!你到底是誰的奴才!”
“回主子,奴婢當然是您的奴才……”
“既然你還知道自己是誰的奴才,那還杵在這兒幹什麽?想要反了天?”
“不是,回主子,不是的……”
“不是就趕快退下去,别惹惱了我,到時候連你一塊兒收拾!”
雅思琦對冰凝現在已經是深惡痛絕,因此不要說與冰凝有關,就是與風寄燕然有關的一切,她視同洪水猛獸,視同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染上半丁點兒的瓜葛。
而這靈兒呢?說起來也不是普普通通的奴才,而是在紫玉被送到怡親王府之後,月影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繞了不知道多少個彎,托了不知道多少個人,花了不知道多少銀兩,才成功地在滿園春色尋到的“小姐妹”,不爲别的,隻爲在關鍵時候能夠給皇後娘娘遞個話,能夠在第一時間得知最重要的消息。
今天早上,盡管冰凝執意不肯,但是翠珠仍是不顧她的反對,将她病情持續不好的情況跟前來接班的月影說了,月影聽了之後,當然是心急如焚,雖然一連三天請太醫前來診治無可非厚,但是前兩天太醫診治之後并沒有半點好轉的迹象,若是持續下去,月影真是害怕會出什麽岔子,因此她趕快翻了翻匣子,尋出一支金步搖,就急匆匆地跑到滿園春色,求到靈兒的頭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靈兒當然是不會有半點搪塞,直接就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