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筠也是沒有想到形勢竟然轉危爲安,不用皇上提醒她都是在心中立即對雪薇的出手相助感激不盡,不過現在不是表達謝意的時候,而是要盡快回複了她的皇阿瑪才是。
“回皇阿瑪,您的教誨,臣女已經牢記在心,一定不負您的重望,好好向雪薇姐姐學習。”
見湘筠止住了淚水,皇上當然是再高興不過了,因此也顧不得再闆着一副面孔,擺一家之長的大架子,而是即刻換上一副慈祥和藹的模樣。
“好,好,能記得朕的教誨就好。那既然朕已經應允了雪薇格格,你就趕快先說吧。”
“臣女多謝皇阿瑪,多謝雪薇姐姐相讓,那臣女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回禀皇阿瑪,臣女想說的事情是這樣,臣女的額娘因爲身子尚未痊愈,不能親自向您敬獻壽禮,臣女的額娘很是慚愧,因爲八弟年紀尚幼,不能夠代額娘向您獻禮,不過臣女已經是大人了,完全能夠代替額娘,另外能夠親自向您敬獻壽禮也是臣女的福份,臣女能有這樣一個機會實在是榮幸之至。”
“噢?你要跟朕講的就是這件事?”
皇上萬沒有想到湘筠格格小小年紀竟會是這樣一個有心人,而且“代母獻禮”之舉也充分體現了她做兒女的孝心,皇上最看重的就是孝道,因此對小格格的舉動甚是贊賞。不過由于剛才他故意闆起一副面孔的樣子給衆人留下了太過膽戰心驚的感受,因此他現在的一個極短暫的思索都令在場之人以爲湘筠格格這是要大禍臨頭了。
湘筠自然也是不例外,她萬想不到剛剛還對她和顔悅色的皇阿瑪,怎麽轉眼之間又神色凝重了起來?因爲誤以爲自己會不被皇上同意,急得她趕快又補充了一句:“回皇阿瑪,古有花木蘭代父從軍,臣女不是上戰場帶兵打仗,隻是替額娘向您敬獻壽禮而已,臣女懇請皇阿瑪成全。”
湘筠說着說着因爲心急的緣故情緒又有些激動起來,就算是拼命隐忍仍是禁不住紅了眼眶,那欲泫欲泣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是覺得心疼。
湘筠急得都快哭出來了,然而雪薇聽了她的這番話之後,竟是差點兒笑出來,若不是皇上的臉色又有些不好看,她簡直是要當即朝湘筠跑過去,狠狠地抱上一抱,親上一親。雪薇爲什麽會這麽激動呢?
雪薇當然是萬萬都沒有料到,湘筠跟皇上提出的請求,正好也是她想要跟皇上提的請示,就像剛剛她們異口同聲地向皇上提出“有要事相商”一樣,這一回姐妹二人又一次的心有靈犀、不謀而合!
此刻見皇上不置可否,而湘筠急得又快要落下眼淚來,雪薇又一次乍着膽子不待她皇阿瑪開口就插嘴進來。
“回皇阿瑪,臣女雖然不是貴妃娘娘的格格,不過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受貴妃娘娘照拂,心存感激之情,貴妃娘娘待臣女也是不是親生勝似親生一般,現在娘娘不能親自向您敬獻壽禮,而臣女也與湘筠妹妹一樣,企盼着這個千載難逢的向您敬獻孝心的機會,是臣女夢寐以求的事情,還望皇阿瑪成全爲盼。”
兩個格格都言辭懇切地提出來要代替冰凝,這是皇上萬萬沒有料到的事情,因此他不禁有些狐疑地望向雪薇問道:“你剛才所說的有‘要事與朕相商’,到底是什麽事情?”
“回皇阿瑪,就是這個事情呢。”
“噢?你們姐妹兩個竟是這般的心有靈犀?”
對于雪薇的回答皇上大爲詫異,表情甚是誇張,隻是他自己沒有覺察到罷了,而在場之個全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他的反應和态度,此刻見他這般驚詫,當即是覺得雪薇這一回又要兇多吉少了!因此一衆人等除了湘筠和雪薇之外,包括冰凝在内,都無不替四格格揪着心,特别是雅思琦。
雅思琦是雪薇的養母,有後宮中權勢最大的女人做她的皇額娘;再看冰凝,現在的這位貴妃娘娘可不是什麽風光之人,而是背負着“行刺”罪名,被皇上治罪之人,現在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生怕沾上半點渾水,不但躲得遠遠的,甚至是繞着道走。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湘筠和六十阿哥,然而這姐弟倆沒什麽可說的,子不嫌母醜,盡管他們的額娘落了難,但皇上畢竟沒有剝奪了冰凝做他們母親的權力,因此這個時候他們姐弟二人自然是不能嫌棄于自己的額娘。
然而雅思琦萬萬不能理解的是,當所有的人都像躲避洪水猛獸似地躲着貴妃娘娘的時候,雪薇格格這個出身高貴,身世顯赫的公主爲何反其道而行之?不得不承認,這位四格格是當今所有公主之中最有資格,不僅是怡親王府的嫡格格還是皇後的養女,而湘筠格格再是有婉然這個額娘,可是她的阿瑪卻與皇上是死對頭,六格格尼楚賀的阿瑪至今仍圈禁在鹹安宮裏,這輩子都不可能被解禁。
所以雅思琦才會無論如何也是想不通,雪薇這麽心高氣傲之人,竟然會做主動往冰凝身上倒貼之事,還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她這是又在出什麽幺蛾子?雖然說冰凝從前确實是在照顧四格格的時候用了不少心思,可是她們根本就沒有母女名分,另外湘筠格格不是已經替她額娘出頭了嗎?冰凝既是小格格的養母也是小姨,湘筠這麽做是天經地義的,這雪薇格格主動往這個渾水裏跳簡直就是傻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