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清風千方百計地想要挽回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不堪局面,奈何皇上脾氣禀性實在是古怪得很,令她沒有半點法子,不管是盡十二萬分的精心去當差,還是再也不曾參與到任何一個主子的皇宮争鬥之中,她能想到的全都想到了,甚至連獻媚這樣的招術都被她拿來一試,奈何皇上從來不曾拿正眼瞧過她,以緻她的那些精心打扮還有故意堆在臉頰上的媚容都沒有發揮半點用武之地。
對于自己的屢戰屢敗清風是既抓不到任何頭緒,也是百思不解,按理說獻媚的招術在皇宮可是屢試不爽的法子,怎麽這一回就不靈驗了呢?要說清風之所以想到這個“歪門邪道”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她是宮女出身,在康熙朝當過兩年的差,那個時候的後宮可是要比現在熱鬧多了,主子多如牛毛,勾心鬥角之事層出不窮,雖然隻當了兩年的差,關于争寵獻媚之事卻是既見了許多也學了不少,隻不過那個時候她在乾清宮不是近身服侍先皇,也就沒有機會将這些學到的本事派上用場。現在到了雍正朝,得以近身服侍帝王,又是竭力地想要扭轉此前的不堪形象,清風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動用這些旁門佐道。
然而清風萬萬沒有料到,好好當差的人間正道行不通,偷偷獻媚的邪門歪道還是行不通,到底是從前那些宮人給她傳授的機宜有誤,還是她自己下的功夫不夠?想來想去也沒有想個清楚明白,不甘心從帝王身邊的大紅人有朝一日淪落成掃地丫頭,清風于是将前期失敗的原因歸結爲自己太過小心太過含蓄,皇上沒有明白她的心思,于是這天晚上,趁着高無庸去給蘇培盛傳話,改由她來服侍皇上就寝的難得機會,她又下了一劑猛藥。
話說那天高無庸喊她前去替他當值的時候,眼見着此時已經是快要四更天的時辰了,不用想也知道,這個時候過去服侍皇上定是伺候就寝,因此在她立即應聲的同時,又急急忙忙地挑了一件最是輕薄又最是豔麗的衣衫,而沒有按照宮裏的規矩穿日常的宮服。
當她輕手輕腳地進了皇上的寝室,按照平常的規矩将床鋪整理完畢,将洗漱用具用品碼放整齊,将裏裏外外的換洗衣裳準備一應俱全之後,就返回到前面,恭恭敬敬地開口道:“啓禀萬歲爺,奴婢都給您準備好了,現在就服侍您就寝吧。”
皇上因爲處理完了公務才吩咐高無庸準備就寝的,趁着這一點點的空閑時間,他抓緊又将明日早朝準備與衆人商議的事情仔細思考一番,正在這時,突然聽到了清風的聲音,當即是萬分詫異。
“咦,怎麽是你?高無庸呢?”
“回萬歲爺,高公公被蘇大總管喊去了,怕耽擱了您就寝,就喊奴婢過來服侍您。”
一聽是這麽回事兒,皇上也沒有多想,直接推開桌上的紙筆起身進了裏間屋。雖然走得匆忙,但是清風還是下了些功夫打扮的,然而皇上自始至終都沒有擡眼看她一回,令清風心中格外地懊惱,然而此刻她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因爲皇上已經進了裏間屋,她必須趕快跟上前去服侍。
平日裏都高無庸服侍他洗漱,再從前婵娟還在的時候,偶爾高無庸不在的時候,婵娟也會替班,但是婵娟服侍了他快有十年的時間,雖然直接服侍就寝的機會不多,但好歹也是熟人熟面。清風則不然,才來當了不到一年的差事,第一回服侍他就寝,雖然他是心無旁骛,但是在一個相比較而言很是陌生的奴才面前寬衣解帶,對皇上來講也是一個不小的心理關。
“那個,你去拾掇洗漱的差事吧,這個更衣,就,就由朕自己來就好了。”
清風打定了要借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成爲皇上的女人,因此哪能夠放下服侍他更衣的差事呢?于是她故作鎮定地回複道:“奴婢已經将洗漱的物件都準備妥當了,沒有旁的差事,所以更衣還是由奴婢來做吧。”
清風一邊說着一邊就去解皇上的衣扣,而皇上萬沒有料到她會執意前來服侍,因此還不待他回過味兒來,衣扣就在清風那一雙靈巧的雙手左右開弓之下神奇地全部解開了,又因爲穿的是常服而不是禮服官服,因此沒有腰帶的束縛,于是衣扣在被迅速解開之後,整個衣衫就在清風那雙靈巧小手眼花缭亂之間,像變戲法兒般地脫了下來。
由于是近距離地替他寬衣解帶,清風那雙小手不可避免地在他的前胸後背之上遊走,更要命的是不但清風那雙靈巧的小手犯上作亂,而且由于兩個人極爲近距離地接觸,以至她的胸膛也不可避免地或輕或重、或有或無地觸碰到他的胸膛或是腰腹。雖然這些觸碰的速度極快,還是隔着薄薄的衣衫,但是被女人的一雙嬌嫩小手前前後後地摸了一個遍,又被女人的柔軟輕觸,皇上又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怎麽可能沒有半點感覺?于是乎,那些被清風雙手和酥胸拂掠之處,即刻間仿佛是燃起了熊熊火焰,狠狠地灼傷着他的肌膚,而且這些星星之火瞬間就成了燎原之勢,從前胸後背開始,不斷地順勢向下蔓延。
對于自己的這個反應,皇上是既驚訝又羞愧,清風不過就是一個奴才,他怎麽會對一個奴才起了這麽大的反應?要知道他可一直都是極爲自律,又極爲潔身自好之人,奴才他是絕對看不上眼因此也是絕對不會染指的,從前的那個珊瑚借着他醉酒的機會都沒有能夠得了逞,紫玉的美貌與冰凝不相上下,然而在府裏當了十來年的差他都從來沒有動過半點别的心思。再看這個清風,要姿色沒姿色,要才學沒才學,他怎麽會着了她的道兒呢?難不成是太長的時間沒有女人的緣故?
不管是什麽緣故,現在這個局面是他極其不願意見到,更不願意經曆的,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一般,畢竟從來都是他去“沾花惹草”,豈能容忍花草來主動地招惹他?更何況現在招惹他的又不是什麽奇葩仙草,完全就是一枝狗尾巴草,他都能夠産生這麽大的反應,在他眼裏看來,不是奇恥大辱還能是什麽,一想到這裏,因爲又羞又愧又惱,他的臉頰登時通紅起來。
直到這時,他不住地暗暗慶幸,萬幸,萬幸,盡管此時正值仲夏,盡管他極爲畏暑,然而鬼使神差地,仿佛是有先見之明似的,他居然在裏面還穿了一件中衣,否則的話此時此刻他就要直接與清風坦城相見了。然而盡管如此,穿着中衣與一個陌生的女人面對面,雖然這個女人是每日服侍他日常起居的奴才,此刻的皇上哪裏還有半點帝王的威風,簡直就是初涉情場的稚嫩阿哥。
皇上心裏雖然是又怒又惱,然而面對清風卻是打也不是,罵也不是,畢竟她是在當差,在服侍他,隻不過手腳過于麻利又過于“勤快”罷了。不能打也不能罵,可是他的心裏又實在是窩火,因爲他實在是不忍受不了陌生的女人與他如此近距離地發生肢體接觸,因而禁不住登時惱了起來:“剛剛朕不是說了不用你服侍嗎?你竟然膽敢違抗聖令,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皇上很少朝清風發怒,唯一的一次就是她與青蓮背地裏嚼貴妃娘娘的舌根,除此之外,平日裏即便是她辦錯了差事,他頂多隻是責備她幾句罷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怒目相向的時候。因此突然間被他一頓痛罵,清風自然是有些受不住,當即一臉錯愕地望向他,眼睛中也蓄滿了淚水,同時急急地辯解道:“回萬歲爺,奴婢沒有,沒有想要違抗聖令,奴婢隻是想要好好地服侍您,奴婢沒有半點别的意思,還請您明鑒,萬不可冤枉了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