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4章箫曲

冰凝根本沒有注意到皇上寥寥幾語中傳遞出來的冷嘲熱諷和挖苦奚落,更沒有注意到他臉上越來越陰郁的表情,而是以破釜沉舟的勇氣,堅定地回答道:“回萬歲爺,确實是《彩雲追月》”

當他聽到“彩雲追月”這四個字的時候,一顆心莫名其妙地狠狠地抽搐了一下,繼而因爲過度震驚而停跳了一拍!

彩雲追月,彩雲追月,好一個彩雲追月。就像竹箫是他此生的一個心結永遠都不肯再去觸碰一樣,彩雲追月也是他的一個心結,也是一輩子都不想再去觸碰,無論換作哪一樣樂器,他都不想再去彈奏一曲彩雲追月。那是屬于他和婉然之間的秘密,即使是後來面對他最心愛的冰凝執意向他邀曲,也隻會婉轉地另外送給她一曲“燭影搖紅”,因爲他不想對任何一個人不公平,因爲誰也不是誰的替身,因爲每一段感情他都付出了真心。

可是這個獨屬于他與婉然的彩雲追月怎麽突然間同時也成了冰凝與她的京城故人之間的定情之曲了?難不成冰凝從前自婉然那裏聽說了他們之間的一些事情,現在抛出來以求對他旁敲側擊?畢竟剛剛在潛邸的時候,他吹奏了無數遍的“彩雲追月”,怎麽凝兒居然會夢到彩雲追月?潛邸離皇宮那麽遙遠,足有二十來裏地,冰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聽到他吹奏的箫曲。因此“旁敲側擊”這個解釋貌似合理卻又透露着那麽多的破綻,畢竟冰凝也是心思缜密之人,怎麽可能這麽直截了當地旁敲側擊,那不是要打草驚蛇嗎?

至此,皇上以對冰凝的多年了解萬分肯定地斷定,冰凝應該是确實夢到了彩雲追月,隻不過此彩雲非彼彩雲。然而,這世上的事情也實在是太過湊巧了,怎麽他爲婉然吹奏别離之曲的彩雲追月的時候,恰巧冰凝也夢到了她的彩雲追月,更湊巧的是,他與婉然的月老紅線是彩雲追月,她與“京城故人”的定情之曲怎麽這麽湊巧地也是彩雲追月?

皇上心中的疑慮在不停地放大,又迫不及待地向各個方向伸出靈敏的觸角,他本就是一個疑心很重之人,又是精于算計之人,不論是箫曲還是“彩雲追月”,這兩個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因素登時觸動了他極其敏銳又發達的頭腦。

“朕再問你,需要如實禀複,剛剛你說的,前兩回夢到這位故人是在康熙五十二年和五十四年,既然你能夠把年份記得這麽清楚,想必日子也應該記得清楚吧?”

皇上的這句問話既是精心撒下的誘供大網,也是他在不動聲色地考驗冰凝是否說了真話,因此在這句問話貌似隻是随口而出的同時,他的一雙銳眼如鷹般銳利,不錯眼珠地緊盯着冰凝的一張粉臉。他當然是想要從這張美輪美奂的臉龐上讀出些什麽别的東西來,或許是驚慌,或許是算計,或許是……然而銳眼如皇上都是什麽也沒有讀出來,就連片刻的停頓和思索都沒有,就像是她已經知道了他要問的問題是什麽似的,皇上前一句剛剛落下,冰凝後一句就回答了出來。

“回萬歲爺,第一回是在皇阿瑪六十大壽的萬壽節宮宴那個晚上……”

“啊?萬壽節宮宴?”

冰凝這個回答令皇上登時目瞪口呆!先皇六十大壽的萬壽節實在是太過特殊,特殊到即使過了八、九的時間,他仍是記憶猶新。那一天的晚上,他和十三阿哥聯手向他們的皇阿瑪敬獻了一曲《祝壽曲》,然而恰恰就是因爲這個《祝壽曲》,引發了他心中的萬般惆怅之情,于是在宮宴結束之後,顧不得人流如織、暗湧如潮,隻身悄然前往年府的花園牆外,一遍又一遍地吹奏起了《彩雲追月》,希望他的心上人聽到這熟悉的旋律,能夠與他共享如此良辰美景,然而不論他吹奏了多少遍,卻是一絲半毫的回音都沒有,那是何等的惆怅與失望!

皇上現在聽聞冰凝說起她第一次在夢中遇到的那位“公子”竟是在這一天,怎麽不令他震驚萬分?他去年府的事情隻有秦順兒一個人知道,不管是蘇培盛還是雅思琦他都不曾透露過半點,而秦順兒的爲人他更是相信。盡管那是一個油頭滑腦的奴才,但也是聰明絕頂的奴才,更是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絕對不可能洩露半點風聲,否則他也不可能由着這個奴才做了那麽多年的心腹,由着這個奴才狐假虎威、招搖過市那麽多年。

因此皇上有理由相信冰凝告訴他那一回在夢中聽到箫曲應該是實話實說,而不是因爲知曉了他的一些秘密之後刻意編造、投其所好的結果。既然相信了冰凝,那麽随後他真是要萬分驚歎老天爺的神奇,他在年府院牆之外吹奏箫曲,而同一時間冰凝竟能夠在潛邸夢到箫曲,兩地相距十七、八裏之遙,他再是技藝高超、功力不凡,也不可能達到聲傳十七、八裏的地步,這一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然而冰凝剛剛明白無誤地告訴他就是萬壽節這天。天底下怎麽會這麽湊巧的事情?

心存萬分疑慮,百思不得其解,皇上再是足智多謀也是尋不出來半點頭緒,無奈之下隻得是向眼前的人兒求證:“那……,第二次是什麽時候?”

第二次?這個問題實在是有點兒不好回答,那是冰凝與皇上之間的一個心結,不管已經過去那麽多年,無論是他還是她,從來都是絕口不提,然而現在皇上雖然是無意間觸碰到了這個誰也不想揭開的傷疤,卻是親手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默契。怎麽辦?事情已然走到了這一步,如果不能如實禀報,現在的這個問題将會成爲一個新的更大的更沉重的心結,因此冰凝别無選擇,隻是稍稍穩了一下神兒就開始了據實回答。

“回萬歲爺,第二次,第二次是……,就是在婉然姐姐出嫁前的那一天晚上。”

天啊!果真如此!實在是太過詭異,令皇上簡直是不敢相信,冰凝第二次夢到《彩雲追月》竟然又是一個巧得不能再巧的一天!那一晚他終生都不會忘記,因爲那一晚他又是去了年府,又是吹奏了幾乎整整一夜的《彩雲追月》!隻不過與第一次不一樣的是,前一回他是抱着與佳人傾訴的目的卻是徹底未能如願等到婉然赴會,而後一回則是明知佳人嫁作他人婦而前去祭奠他們曾經的過往。

可是冰凝怎麽可能又是這麽巧得不能再巧地夢到了?他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麽神奇的事情,令他忘記了什麽是鎮定,取而代之的全是焦灼不安,同時急急地問道:“那……,那第三次是什麽時候?”

“回萬歲爺,就是剛剛啊!”

上一次皇上問她第三次夢到那位“公子”是什麽時候,冰凝就用這個“剛剛呀”來回複的他,弄了他一個臊眉搭眼,現在冰凝第二次用“剛剛呀”來堵了他的口,令皇上再次鬧了一個面紅耳赤。然而現在這些臉面上的事情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冰凝這個神閑氣定的回複将他徹底地震驚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爲冰凝的據實禀報,令皇上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而且這個疑團仿佛就像是氣吹的似的,越大越有破裂的危險,而他知道,也隻有大到破裂的程度才會将真相如實地呈現在他的面前。他被這個意念不停地追逐和吸引,終是小心翼翼地抛出來另一個新的問題。

“除了在夢裏,你還曾經聽到過《彩雲追月》嗎?”

當這個問題急急地抛出去之後,皇上的這顆心簡直就像是被立即抛入到一口正在沸騰的油鍋中煎煮一般,他不知道冰凝會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然而不管她回答是還是回答否,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接受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于是他開始反悔了,後悔爲什麽要問出這個問題,還不如就這樣一直糊裏糊塗、不明不白下去,永遠珍藏住這個秘密。

皇上的心在煎熬,冰凝何嘗不是一樣在煎熬?這是最核心、最關鍵的一個問題,也是冰凝最怕被問到的!可是該來的總會來,不管她如何小心翼翼地埋藏,終究還是被他知曉了,既然老天爺要她命中終有此劫,她就該認命才對。

他在問她,除了夢裏,她聽到過《彩雲追月》嗎?當然聽到過,今生今世、永永遠遠都無法忘懷!

她能夠如實地回答嗎?當然應該,他是君,她是臣,君爲臣綱、夫爲妻綱,無論是從君臣的用度還是從夫妻的角度,她都不應該欺騙他!

如實禀報之後的後果會怎麽樣?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即使是被治罪,即使是被打入冷宮她也在所不惜,隻要自己問心無愧!

一切全都想通了,也想好了,冰凝的這顆心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踏實,語言更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回萬歲爺,臣妾聽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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