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冰凝再是渾身酸痛、頭昏眼花,然而雅思琦沒有發話她怎麽敢自作主張開口告退?于是身體上和精神上飽受雙重痛苦折磨的冰凝隻得是強打精神一直伴在雅思琦的身邊度過漫漫長夜。冰凝無奈,月影更是心疼得不行,然而連正經主子都不敢開口的事情,她一個丫環怎麽可能多說半個字?心急之下,月影隻得在半跪在冰凝的身旁一刻不停地爲她家小姐捶肩捏腿,希望能夠暫時緩解一下冰凝身體上的不适。
這一次冰凝确實應該對雅思琦的直覺表示心服口服了,因爲當她們促膝長談到天際微微發白的時候,蘇培盛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隻是這一次比他上一次前來又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惶恐與畏懼,以緻那一聲“啓禀大福晉”簡直是猶如鬼哭狼嚎一般,令心情好不容易平複下來的雅思琦又驚得渾身打了一個哆嗦。不隻是雅思琦,就連一貫鎮定自若的冰凝,一雙纖手也情不自禁之間緊緊地将帕子攥了起了。能夠令見多識廣的大總管失态到這種程度,莫不是……冰凝實在是不敢再想下去,
“蘇總管,趕快進屋回話。”
得到大福晉的吩咐,蘇培盛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進了屋來,還沒走兩步就撲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來身子,驚得雅思琦趕快起身離座走到他的跟前打算看個究竟,誰承想從這個平日裏像個笑面虎似的大管家臉上,根本看不出來這表情應該算是在哭還是在笑。
“你,你這是怎麽了?”
“回主子,回主子,萬歲爺賓天了!”
“啊?!”
不要說雅思琦,就是冰凝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猶如睛空霹靂一般,半天都沒有緩過神兒來。萬歲爺好好的,怎麽就賓天了呢?怎麽會這麽快呢?
兩個主子的反應當然是在蘇培盛的意料之中,不管是誰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因此他沒等雅思琦發話,直接又繼續說道:“啓禀大福晉,年主子所言即是,咱們府外的護衛都爺派來的人,有親兵把守,您大可放心,剛剛爺派人傳話來了,噢不,不是爺,是皇上……”
“皇上?!”
“昨兒夜裏已經宣讀了萬歲爺的遺诏,爺,被皇上,噢不,皇上被先皇在遺诏中确認繼承大統。”
直到現在雅思琦才算是終于明白了,剛剛從蘇培盛的臉上爲什麽看不出來他是在哭還是在笑,萬歲爺賓天他得哭,可是自家爺承繼大統他得笑,一悲一喜交加之下,确實弄得這個整日裏如牆頭草般随風倒的大管家不知道是哭還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