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無法想象,萬一有朝一日繼承大統的那個人就是王爺,将來他們的日子會變成什麽樣子,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由于身份、位置的不同,考慮和處理問題的方式也會全然不同,今天的他注定将隻能留在她的記憶裏。
如果是這府裏其它的女人得知王爺代皇上行祭天大典,一定會興奮得難以自制,可是唯獨隻有冰凝卻是頓覺危機重重,因而深陷煩憂難以自拔。于是她立即吩咐月影在外間屋速速擺上香案,不顧早膳和午膳都沒有來得及用,立即拜倒在菩薩面前,不停地祈求上天,祈求菩薩,一定要多多保佑皇上多福多壽,皇上多長壽一天,她的幸福就多存在一天。
自從這一天開始,由于得知王爺離他的夢想又前進了一大步,令冰凝沒來由地預感到她現在懷的小阿哥,也許有可能是他和她最後的一個小阿哥。假若真是由王爺承繼大統,她當然是爲他的夢想成真而由衷地祝福,但同時她的心中既有無限的惆怅更是覺得倍覺珍惜。
未來的後宮佳麗三千,新人輩出,而她已是半老徐娘,因此她别無選擇,唯有将他拱手相讓給更加年輕更加美貌的女人們。一想到這裏,她就更覺得現在肚子裏的這個小生命是如此的金貴,于是義無返顧地将全部的關心和愛護都投入到了安心養胎的事情中。隻是每每看到湘筠格格和福惠阿哥的時候,冰凝的心中又立即生出萬分的愧疚與自責:她怎麽能夠這麽早早地就開始偏心起這個還沒有出世的小家夥了?這樣對福惠阿哥和湘筠格格是多麽的不公平!
冰凝如此全身心地投入到安心養胎之中,卻是将月影吓了一大跳。按理說她應該欣喜萬分才是,可是月影陪了冰凝這麽多年,自家小姐脾氣如何早就是了如指掌,冰凝從小到大由于身體羸弱,生病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對于一個在藥罐子中長大的千金小姐,喝藥是一件煩心透頂的事情,曆來都是萬分抵觸。因此對于冰凝一反常态地主動提出要喝補藥的事情,月影一開始以爲自己聽錯了,繼而又以爲受了風寒身子病了。
“小姐,您身子哪裏不舒服了?想要哪種補藥?”
“嗯,就是安胎的吧。”
“啊?”
“怎麽了你?”
“您,您不是一直都說不喝嗎?您不是還讓奴婢事先熬好了之後,待端進這屋子再悄悄倒掉,免得被爺發現了嗎?現在爺這些日子都不在府裏,終于可以不用擔心吊膽地瞞着爺了,您怎麽又打算要喝起藥來了?”
“唉,總跟爺對着幹也不太好,這麽點兒小事,還是順着爺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