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側福晉都昏睡一天了!你居然還敢恭賀本王,劉大人是何居心?不要以爲……”
他後面的那半句話本來是想說“不要以爲本王昨日放你一馬就是對你的姑息遷就,不過就是個禦醫,難道也要嗎?”誰想到還不待他說出口,竟是被劉太醫極爲失禮地插話進來。
“王爺,您暫且息怒,息怒,待微臣仔細說來。微臣确實要恭賀王爺,因爲側福晉這是喜脈。”
“什麽?”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然,他更不會相信劉太醫的這番胡說八道。喜脈?什麽人的喜脈能夠昏睡一整天,不吃不喝,一動不動?想必這劉大人定是害怕會被他治了延誤病情之罪,于是就信口開河、亂說一氣,以此暫時躲避他的追責!甚至可能還想借此邀功請賞也不一定!
“你昨日怎麽沒有診出來?這才隻隔了一夜的功夫就能診出喜脈來了?”
“王爺,你且聽微臣仔細給你說來。側福晉昨日受了些風寒,影響了脈象,故喜脈不是很明顯。微臣深知此事重大,不敢妄下結論。今日複診,果然寒症消退,喜脈确鑿,微臣這才敢下此結論。而且王爺也不必懷疑微臣,是不是喜脈,過些日子就見分曉,微臣怎敢用這麽重大的事情來欺騙您,或是邀功請賞?”
劉太醫仿佛是王爺肚子裏的蛔蟲,不但一一解釋清楚了原由,還将他心中的懷疑一一予以反駁。
劉太醫的話句句在理,而且又是德高望重的禦醫,因此待此番話說完,王爺終于抛掉心中所有的疑慮繼而激動萬分,于是也顧不得劉太醫在場,當即繞過屏風,疾步走到床前,望着依然安睡的冰凝,真想結結實實地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
劉大人行醫多年,早就見慣了這種場景,也就見慣不怪了,隻是這個平時裏甚少打交道的雍親王爺從來都是表情嚴肅、不苟言笑,第一次,劉太醫見識到了他真情流露的一面,大開眼界之餘也是心中暗暗尋思道:原來這王爺也跟常人一樣,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欲之人呐。
王爺進了屏風後面不但沒有開口再吩咐,甚至一呆就是小半個時辰根本不見他的人影,劉太醫那可是大忙人,總不能一直這樣陪下去,于是他不得不将探尋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蘇培盛。蘇培盛見狀,隻好硬着頭皮小聲開口道:“啓禀爺,劉大人還有急診要去應診,您看……”
半天仍是沒有得到王爺的任何吩咐,蘇培盛隻好轉身朝劉太醫小聲說道:“對不住劉大人,我家爺可能是有些累了,您先忙您的急事,待會兒我再跟我家爺說一聲就行了。”
蘇培盛說完這番話,仍是沒有聽到屏風後面有半點兒動靜,劉太醫見狀也隻得如此,先恭敬地說了一句“啓禀王爺,微臣這就告退了”,稍稍等了一小會兒之後就轉身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