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好。四阿哥的這份孝心,朕心領了。福惠阿哥不序齒也好,依了你們的心意吧。那個,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小阿哥應該也沒有賜名吧?”
“回皇阿瑪,确實是還沒有。因爲小阿哥還不滿周歲,爺就沒有報請宗人府,爺是想,待福惠阿哥大一些,再請您賜名。”
這一番話說下來,冰凝渾身直冒冷汗。前些天剛剛因爲名字的事情,她與王爺兩人争論了很大一場,他更是因此而很不開心。王爺是擔心皇上賜的名字不如他的意才遲遲不敢報宗人府,然而這樣的大實話,她怎麽可能如實禀報?然而冰凝又不是擅長說假話之人,當即心慌了起來。不過好在她是見過大世面的人,雖然此刻她面對的是皇上,然而機智如她,就以福惠年紀尚小的緣故,沒有請皇上賜大名,希望皇上不要再圍追堵截這個問題了,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
正當冰凝有些走神兒之際,忽然又聽到皇上開口發話了。
“你叫什麽來着,冰?”
“回皇阿瑪,臣媳閨名喚作冰凝。”
“冰凝?”
“回皇阿瑪,家父取自‘瀚海欄杆百丈冰,千裏冰封萬裏凝’。”
“噢,年大人果真是有大氣魄。”皇上一邊輕撫胡須,一邊不住地點頭,稍稍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了起來。
“你知道當初朕爲什麽會摞了你的牌子嗎?”
“回皇阿瑪,臣媳不知。”
“嗯,你當然不知道!”
皇上一邊說着,一邊露出狡黠的目光,好像就知道冰凝會如此答複,故意在看她的笑話似的。冰凝因爲遵從禮制,一直低眉垂首,自然是不知道皇上竟像個老小孩兒似的一時興起跟她玩了個小小把戲,仍是處于忐忑不安之中,不知道皇上怎麽會突然間轉到了這個話題,難道?
皇上當然不會揣測冰凝此時在想什麽,他隻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當初朕原本很是矛盾,到底是将你賜婚給三阿哥好還是賜婚給四阿哥好,就在朕猶豫很久難下決斷之際,誰想到四阿哥竟然來向朕請求,請求朕将你賜給他做側福晉……”
“啊?”
冰凝萬萬沒有料到,當初的情形竟會是這個樣子!實在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他們的姻緣居然不是皇上牽的紅線,而是王爺自己拴的婚。可是,他不是對她恨之入骨嗎?怎麽可能親自去講求皇上賜婚與他呢?然而,皇上是這麽慈祥的一位長者,再者說了,君無戲言,因此皇上絕對不是一個說謊話的人,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呢?
對于冰凝如此失态地驚呼出聲,雖然皇上沒有因此而怪罪,但也是大大地出乎意料之外。怎麽?這丫頭竟然不知道她是被老四舍着臉跑到朕這裏求婚的?老四怎麽沒有告訴她?看來那個時候朕确實是錯怪了他,他并不是爲了拉攏年家才意圖拴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