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自知理虧,因此現在的王爺開口說話再也沒有剛開始的“嚣張氣焰”,而是心虛不已、中氣不足。
“唉,你也知道,現在府裏隻有這四個阿哥,掰着手指頭數都數得過來。弘時就不要提了,這麽不争氣,隻當爺沒有這個阿哥!……”
“爺啊,請您千萬不要再這麽說了!不管怎麽樣,弘時阿哥可都是您的親生骨肉呢!他确實是跟您不太親近,但是也是一表人才,又給您生了這麽活潑可家的小孫……”
“你不要說了!他還一表人才?他要是心裏還有他這個阿瑪,也不至于成了現在這麽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
王爺強忍了許久,才終于把“畜牲”兩個字咽了回去。他在朝堂上忙來忙去,忙到最後,居然把自己的阿哥忙成了他八弟的左膀右臂,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這種事實?當别人告發弘時阿哥整天出入八貝勒府的時候,開始他還隻當是别有用心之人栽贓陷害,故意捏造事實企圖離間他們父子關系,還将那個告發的幕僚借口治罪強之以法。然而當越來越多的人或委婉或暗示于他,在何時何地看到和八爺在一起,特别是連十三阿哥都好心提醒的時候,他才蓦然驚覺,他們父子兩人确實是越走越遠,甚至是背道而馳!
對樣的結果也是他對淑清非常不滿直至怨怒的最主要原因。她這個額娘是怎麽當的?隻知道溺寵,不知道教導!就算他采取最爲嚴厲的管教措施,卻也禁不住前腳他才剛剛訓斥完,後腳淑清就又是哄又是寵。
王爺自己的公務私務全是忙得不可開交,偏偏淑清又是個寵溺過度護犢子的額娘,因此教導之職全都落在了課業師傅的身上。然而師傅再是學問高深,受人尊敬景仰,但是從身份上來講畢竟隻是個奴才,那弘時阿哥再小再不懂事兒,可也是主子,主子瞪眼撒潑耍無賴,哪個師傅敢有半個“不”字?師傅不敢,額娘護短,阿瑪三天兩頭甚至幾個月出門在外,弘時阿哥就像一匹脫缰的野馬按照自己的意願自由地奔跑馳騁。當王爺結束或長或短的公差私務回到府裏的時候,出現在他眼前的弘時阿哥早已經完全處于失控狀态,王爺就是想要亡羊補牢,也是爲時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