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猜得不錯,這就是他剛才執意回書院洗塵更衣的原因,這就是他用實際行動向她說的“抱歉”。
剛才他一回到書院就吩咐了秦順兒,然而秦順兒聽完他的吩咐之後一雙腳半晌都沒有動窩,因爲他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回爺,奴才該死,奴才要麽是聽錯了,您是吩咐剃須?難道不是打算剃頭嗎?”
王爺原本就有點兒心虛,這會兒又被不明就理的秦順兒一個勁兒地追問,讓他臉上很沒有面子,惱羞成怒之下壓根兒就沒有理會這奴才,徑直進了屋裏。秦順兒見他家主子爺一言不發臉色陰沉,知道是惹了他不高興。
平日裏伺候王爺梳頭洗臉是他秦順兒的本職,可這動刀動剪子的剃須理發就不是他的正差兒了,雖然得不到臉色不愉的王爺進一步确切吩咐,秦順兒也是絲毫不敢耽擱,于是趕快出門去将負責理發的來福叫來。
“爺可能是要剃須。”
“秦公公,您傳的這叫什麽話啊!怎麽是‘可能’?爺到底是怎麽吩咐的?”
“爺當時是這麽吩咐了一句,說的就是‘剃須’,所以我也是不太明白呢!爺怎麽好好的突然要剃須了呢!以爲沒聽清楚,就又追問了一句,然後爺就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個字兒。那你到是看看,爺到底是打算要你做什麽?”
“您傳的吩咐,您怎麽反倒是問起我來了?到底是怎麽着您到是給句痛快話啊?小的這是拿剃頭的家什,還是帶剃須的物件啊?”
秦順兒心裏沒有底,本想是找這來福一塊尋思尋思,誰想到來福竟是壓根就不抻茬兒,直接就給推了個一幹二淨,讓秦順兒好生爲難。猶豫半晌,又撓了好幾次的光秃腦袋,秦順兒終于想出了個兩全其美的絕紗主意。
“幹脆你兩樣兒都帶上,等一會兒見到爺,你先拿出剃須的家什,如果爺沒罵你,你就剃須,如果爺臭罵你一通,你就說家什放在一個箱子裏拿錯了,然後趕快換上剃頭的……”。
“秦公公,還是您高啊!佩服,佩服。”
“你小子哪兒有那麽多的廢話!還不麻利兒趕快點兒,我可告訴你了,你别将來再埋怨我沒有提醒你,爺今天的心情可不好,小心拿你小子開刀。另外大福晉那邊兒還有家宴等着爺過去開席呢,再耽誤功夫,小心那邊兒也饒不了你!”
“知道,知道。”
“知道你還杵在這兒幹什麽,還不說趕快着!”
“得嘞,小的這就過去。”。
當來福提了箱子進屋之後,他先是規規矩矩地請過安,然後才戰戰兢兢拭探性地拿出刮須的工具,同時偷偷擡眼瞄了一下王爺,發現這位爺正襟危坐、一言不發,雖然很是威嚴的模樣,但是沒有發話吩咐什麽,看來确實是要剃須,至此他的一顆心才算是稍稍放回肚子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