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麽這個時候才說呀?”
“這不是今兒才定下來嘛!噢,爺當時也打算差人給你傳個話來着,後來一想也不是什麽急事,晚上爺過來親口說給你聽豈不是要比打發奴才過來更好?”
由于王爺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妥,因此隻回了一句稀松平常的“今兒才定下來”,後來他也聽出來冰凝語氣中的不滿情緒,于是又趕快稍稍解釋了一下。
聽着王爺如此輕松的語氣,不知道爲什麽冰凝卻是突然間感到鼻子酸酸的,眼睛也跟着不聽使喚,立即霧朦朦一片,仿佛馬上就要奪眶而出,害得她趕快低下頭去,急急地掩飾。她不是矯情,也不是無理取鬧,隻是沒來由地覺得難過,至于爲什麽難過,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冰凝的低下頭去本是爲了掩飾即将奪眶而出的淚水,誰想到她的這個低頭,恰好就抵到了他的胸前,一聽到他那顆呯呯跳個不停的心就更是不得了,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流奔湧而出。
王爺又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她在想些什麽,畢竟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分别,因此見到冰凝淚光迷離的雙眼,以爲她又使出了什麽陰謀詭計,和他開起玩笑來,作爲他沒有差奴才給她傳口信的處罰。從前他總是上當受騙,輸得一塌糊塗,然而事不過三,這一次王爺提高了足夠的警惕,堅決不能再讓她陰謀得逞,憑白看了他的笑話。
“從前你隻要一哭哭啼啼,爺就心慈手軟、上當受騙,這一回,爺可再也不會當東郭先生了!”
“……”
半天沒有得到冰凝的回複,王爺心中暗暗好笑:裝得再像也沒有用!不要說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凄慘模樣,就是哭出大天來爺也不可能往你挖好的陷阱裏去跳!
“不說是吧,那爺替你說吧。看來你這又是在打什麽啞謎呢?這回爺肯定不會猜獵,一定是‘手高眼低’!”
冰凝當然是因爲心情難過、嗓子哽咽而說不出話來,然而保持沉默的同時就意味着喪失了話語權,被王爺牽着鼻子走。更關鍵的是,她現在的這樣子,簡直就是跟他形容得一模一樣!此時冰凝的一雙手正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而她的頭則恰恰就抵在他的胸前,可不就是“手高眼低”?
半天仍是不見她回話,以爲被他嘲笑一番,抹不開面子呢,于是王爺頓生憐香惜玉之心,趕快又換了個好聽一些的詞,爲她找補回來一些顔面。
“噢,爺又猜錯了?不是‘手高眼低’?那就一定是‘随高就低’!”
其實他這麽說也不算錯,王爺的身量比冰凝高出許多,足足高出有一個頭,他跟她說話,從來都是要俯下身來,可不是要“随高就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