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将這些公文全部處理完畢的時候已經過了三更天了!于是王爺趕快擱下筆,揉一揉酸痛的雙手,再輕啜一口清茶,這才對一直忙前忙後盡心服侍的秦順兒吩咐道:“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裏,這就準備歇了吧。”
秦順兒正在收拾書桌上的筆墨,聽到王爺的吩咐很是詫異,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回爺,您今兒是歇在這兒嗎?”
“廢話,不歇這兒還能歇哪兒?”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這就給您取衣裳去。”
秦順兒随口這一句話弄得王爺莫名其妙,于是問道:“取衣裳?上哪兒取衣裳?”
“回爺,當然是回書院取衣裳啊!”
“書院?”
直到這時王爺才發覺,現在他正身處“風寄燕然”,而不是浴硯書屋!不過這也不能完全怨他一時糊塗,原本就是一個辦事聚精會神、極其投入之人,一連忙了将近三個時辰的公文,就像睡覺睡糊塗了似的,竟然是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此外,從前他在怡然居辦公的時候都是竹墨鞍前馬後伺候,今天換了秦順兒一直在他眼跟前兒晃了整整一個晚上,令他想當然地以爲是在自己的地界兒上。
意識到這裏是風寄燕然之後,他對于歇在哪兒的問題開始猶豫起來。如果不是因爲此時早已是夜半三更時分,王爺自是不會有絲毫的猶豫,然而在這個時間留宿此地的結果一定是攪得雞犬不甯,先是要将冰凝吵醒起來服侍他,好不容易歇下之後她又要失眠,與其令她不得安甯還不如
就在王爺剛要開口吩咐秦順兒坐船回浴硯書屋之際,隻見冰凝和月影兩人前來先他請安,令他驚詫萬分。
“你怎麽還沒有歇下?這都什麽時辰了!”
“妾身和月影一直在歸置屋子,忙起來就忘了時辰……”
“屋子有奴才們拾掇,你不說趕快歇下!”
“妾身光忙着自己的事情,沒想到您已經看完了公文,過來得晚了……”
原本他是擔心吵了冰凝歇息才打算回浴硯書屋,見她現在還沒有睡,因此也就不需要任何猶豫,隻是心疼她要陪他一起耗這麽晚的時間。待由這主仆兩人服侍了洗漱,月影退下之後,他拉起她的手,鄭重說道:“以後别等了,今天這折子還不算多,萬一更晚,還不把你累着?”
“爺這是說什麽呢!妾身既不用上早朝,又不用看奏折,妾身能累着什麽?”
“行了,你總是有理,不管你有多少道理,反正今天早上睡到日上三竿的可是你,中午又一覺睡到日頭都要落山的,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