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一得了秦順兒傳的口信,早早地就在這裏恭候,可是左等不見人影,右等還是不見人影,正急得想沿着棧橋去探個究竟呢,就隻見王爺的身影忽然映入眼簾,再一看,後面那個素顔布衣的女子不正是她家小姐嘛。一見到冰凝,月影當即是激動萬分,不過還好,還沒有忘記規規矩矩地先朝兩個主子行禮。
“奴婢給爺請安!給小姐請安!”
王爺隻随口說了一句“起來吧”就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徑直朝前走去了。見此情景,原本就忐忑不安的月影心中像是打起了鼓,急步追上走在他身後的冰凝,悄聲卻是格外焦急地問道:“小姐,您這兩天都去了哪裏了啊?可是把奴婢給急壞了!沒有奴婢在您跟前兒服侍,您習慣不習慣?累不累?”
王爺盡管走到前面,但是月影的這些話仍是被風兒清晰地吹進了他的耳朵,對此他臉上雖然沒有任何表情,然而心中卻是暗暗得意不已:本來就是爲了躲開你這奴才,你家小姐就是再累也樂意!
回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膳,不說早上那點兒吃食早就消耗殆盡,單說現在這個時辰也已經比平日的晚膳時間遲了許多。因此他一邊穿過藏書館的院門朝二進院走去,一邊對緊随身邊的秦順兒吩咐道:“擺膳吧。兩桌,爺那桌擺在書房,年主子那桌擺在堂屋。”
月影雖然焦急地等待着冰凝的回答,不過王爺的這番話還是傳進了她的耳朵,急得她顧不得許多,悄聲問道:“爲什麽?爺爲什麽不跟您一起用膳呢?”
“用你多嘴?”
冰凝及時呵住了月影的多嘴多舌,不過看她那個又是委屈又是心急的樣子終是不忍心起來,于也又自言自語般追了一句:“爺是擔心我累了,免了我布菜。”
冰凝主仆兩人雖然将聲音壓得極低,仍是沒能逃得過王爺的耳朵,對此他會心地微微笑了一下,知他者非冰凝也。因爲從前他們兩個人經常鬧别扭,因此月影一直處于患得患失之間,總是擔心她家小姐會不會失寵,而冰凝從來不在乎争寵,因此也就沒有擔心失寵,所以成爲最能體會到他的苦心,最懂他的那個人。
各自用過晚膳之後,他沒有片刻休息就立即霸占了她的那個超大書桌,繼續專心地看起公文來。昨天看到這個書桌的時候,冰凝先是欣喜不已,終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寫字、作畫、讀書了!然後就是有點兒奇怪,她這麽小的一個人,哪裏用得了這麽大的一張書桌?坐在那裏,簡直就要被這張大書桌給淹沒了!
直到這時冰凝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一次他會如此大方、豪氣萬丈地給她置辦了這麽一個龐然大物呢,原來是“假公濟私”、另有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