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福惠阿哥想額娘了是不是?想額娘了就來跟額娘玩,好不好?那你先看看誰來了,這是十三嬸……”
福惠阿哥還隻是個不會說話,不懂事的小娃娃,哪裏能夠理會得了他額娘口中的十三嬸是什麽意思,他隻知道在額娘的懷抱是那麽的幸福而有安全感,因此才見到冰凝就興奮地揮舞着兩個小胖胳膊,一猛子就跌進了她的懷抱,待被冰凝緊緊抱住,立即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冰凝見福惠阿哥笑得這麽開心,也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早就忘記了笑不露齒的古訓,不停地親他那張又粉又嫩的小臉,将福惠阿哥逗得更加開心,笑聲也變成了哈哈的大笑,最後都笑得有些岔了氣,一張小嘴叽哩咕噜地發出誰也聽不懂的聲音,仿佛是想說,額娘,孩兒好喜歡和您玩呀。冰凝見狀更是樂不可吱,又故意使勁地親了親小阿哥。
母子兩人瘋玩了一會兒,冰凝這才想起來薩蘇還在呢,于是趕快擡起頭來沖着她說道:
“讓弟妹見笑了,福惠阿哥還太小,根本就不會叫十三嬸呢,等一等,等明年的這個時候,你就瞧着小阿哥像個小跟屁蟲似地追在你身後不停地喊你十三嬸吧,直到把你喊煩了爲止。噢,對了,剛才咱們說到哪裏了?”
“嗯,咱們剛剛說到弟妹想請您到我們府上小住幾日,教一教雪薇格格。”
薩蘇的聲音不高不低,不緊不慢,卻是将冰凝臉上的笑容登時凝固住了!天啊,她剛剛那個欲言又止本是想給薩蘇一個錯覺,借機會搪塞了十三弟妹,誰想到偏巧這個時候徐嬷嬷帶了小阿哥進來,一見到福惠,她竟然把那個借口忘得死死的!
此時望着薩蘇比她自己還要尴尬的神色,冰凝真是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唉,怎麽一見到福惠阿哥就腦子不夠用了?這麽活潑可愛的小阿哥不是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了麽?
謊言被當場拆穿,冰凝的一張粉臉騰地一下子紅到了耳根、脖子根,漸漸地,一雙玉手也像是被油彩畫過似的,粉紅粉紅的,而心中的愧疚更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如果她面對的不是薩蘇,冰凝心中還不至如此難堪,這個在她處境最困難、生活最無助的時刻爲她送上溫暖與關懷的弟妹,她不但沒有報答恩情,反而用最不能令人容忍的方式去欺騙,她這是怎麽了?她不是一直自比君子嗎?這就是君子所爲嗎?簡直是比最卑鄙的小人都不如!
冰凝由于慚愧不已,一慣伶牙俐齒的她此時竟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臉龐更是燙得像個紅烙鐵。就在她許久都沒有找到一個好法子來擺脫窘境的時候,薩蘇竟是率先開口了。
“既然小四嫂不方便,弟妹也就不強求了,福惠阿哥的身體要緊呢,弟妹這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