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剛在怡然居的時候,冰凝暫且停下滿屋尋找趕快躺下歇息,并不是聽進去了月影的勸慰,相反卻是完全爲了制造假象,騙過月影。面對王爺突如其來的大發雷霆,以及她們主仆兩個人尋了整整一個晚上都沒有找到他瞬間勃然大怒的原因,冰凝怎麽可能睡得下呢?
冰凝深知,解鈴還需系鈴人,除了王爺自己,誰能知道他這回是因爲什麽,既然她已經想通了,也願意爲他們的感情做一些努力和付出,那麽隻有她自己主動讓步,前去陪罪,才能夠真正有效地解決問題。
隻是這個主動前去賠罪,冰凝從一開始就沒有想告訴月影,既是不想讓月影替她着急擔心,也是不想讓月影知道她去了書院。
她一輩子都沒有做過這種丢人現眼的事情,這與争風吃醋有什麽本質的區别?從前她不是最爲不恥這種行爲嗎?現在卻積極地投身其中,做出親自尋上王爺書院的行爲,簡直就是自食其言,自己打自己的臉。因此冰凝很是難爲情,即使是面對自己的貼身丫環,因此她甯可自己親自上門,也不想差月影前去傳話。于是冰凝隻好是先假意睡下,待聽到月影出了房門之後,又等了一段時間,估計這丫頭已經睡着了,她才出來。
月影平時睡在最靠近她的一間屋,冰凝萬分小心地推開房門,生怕弄出一丁點兒的響動,将月影吵醒。因爲她知道,月影和她一樣,也是一個睡眠極輕之人,而且月影擔心冰凝夜裏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前去服侍,更是格外驚着心,總是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态。
當冰凝小心翼翼地穿過整個院子,眼看就要到院門口,馬上就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小武子仿佛是從天而降般出現在她的面前,一臉迷惑的神情。
“啓禀主子,天還沒有亮呢,您這麽早……”
小武的到來将冰凝吓了一大跳,而且由于事情太過突然,慌神之下冰凝來不得多想,隻得是将原本算計好的蒙騙看門小太監的招數用在了大管家身上。
“噢,我,我醒得太早了,睡不着,想出門走走轉轉。”
“那您千萬當心,小心看着路。要不奴才先送您一段兒?”
“好。噢,不,我當心看着路就行了,你不用送,不用送。”
“那奴才就恭敬不如從命。”
小武子一邊說着,一邊替冰凝将院門輕輕地打開,然後按規矩目送他家主子漸行漸遠。
冰凝慢條斯理地在走在小路上,知道背後還有小武子恭恭敬敬的目光,因此一步一步走得極是沉穩,可是她的心中早就疑團從生:這小武子,怎麽就好像知道她要出門似的,早早地在此守株待兔呢?而且還這麽輕易地放行了,并沒有啰哩啰嗦地要她帶上個奴才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