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一聽王爺連茶都沒有顧得上喝一口就起身走了,氣得火冒三丈,還不待冰凝發話,先朝湛露責備道:“是你們哪個惹着爺了?”
“沒有,沒有,誰也沒有惹爺!”
“那爺爲什麽怒氣沖沖走的?你們沒惹着爺,難道是小姐和我惹的?你們這些人,怎麽這麽不中用!不說千方百計地幫小姐的忙,反而淨給小姐拆台!哪個院子的奴才不是把爺哄得開開心心的?别的院的主子還需要差奴才去書院三請四請爺呢,咱們院子可是從來用不着你們做這些,哪一回不是爺自己過來的?你們當差當得這麽輕閑,不說好好謝謝小姐,反倒趁小姐不在,居然敢把爺給惹惱了,你們到底是什麽居心?你們還是不是這個院子的奴才!小姐對你們這麽好,你們虧心不虧心!你們……”
“月影,别說了。”
看着因爲受驚吓而身體開始瑟瑟發抖的湛露,冰凝實在是于心不忍,于是趕快制止住了月影。月影則是護主心切,哪裏還顧得上許多,竟然情緒激動地朝冰凝大聲說道:“小姐!爺剛剛回府,連家宴都沒有參加,直接來了咱們這裏,這給了咱們院子多大的臉面啊!您平時對她們這麽好,可是她們居然敢趁您不在,不說好好伺候爺,還把爺給惹怒了,她們真是,真是,她們還有什麽臉在這裏呆着,簡直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月影一急,口不擇言,說起話來根本就是不管不顧。而冰凝的心中自然是跟明鏡似的,除了她自己,哪個丫環能有那麽大的本事把他給惹翻了?更何況,如果不是極重的罪責,王爺絕不可能跟個奴才較勁兒,這點兒肚量他還是有的。
這一晚上情況頻出,說句真心話,冰凝已經完全被搞懵了。一則王爺沒有參加家宴卻來她的院子,實在是太過蹊跷。他不是連回信兒都懶得給她嗎?怎麽會回到府裏先奔了怡然居,特别是霞光苑還有接風家宴正在等着他,而他如此不計後果地駁了雅思琦的面子,難道說這是故意做給福晉姐姐看的嗎?二則王爺是怒氣沖沖地離開的這裏,還将她結結實實地撞了一個大跟頭,而且連虛情假意地扶她一下的意思都沒有,這番做派像極了七八年前他們兩人水火不容的那段時光,難道說因爲要珍惜霍沫妹妹,要與惜月姐姐重拾舊好,特意以這樣一種絕決的方式前來與她做個了斷嗎?
可是王爺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呢。對于曾經愛過的女人,即使後來不再相愛了,他也會一直善待她們,絕不會不做戀人就做仇人,不管是鑄下大錯的淑清姐姐還是難成眷屬的婉然姐姐。可是怎麽輪到她這裏的時候就全變了呢?心腸又硬又冷,像極了剛剛成婚時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