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已是回天無力,王爺禁不住長歎了一口氣,待穩了穩神兒之後,隻随便地掃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們,其實哪裏是随便掃一眼,他的眼睛早就聚好了焦點,不偏不倚,恰恰就落在了立在雅思琦身旁的冰凝身上。一成不變的淡淡青紫色的漢式衣衫,松松斜挽了一個發髻,依舊是那張可愛的如粉雕玉琢般的小小臉頰,微微含着一絲笑意,貌似在向他打招呼,又像是隔岸觀火般地在看他的笑話。
面對自己愛戀的人,他必須竭力克制自己的情感;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他必須努力地去盡一個爲人夫、爲人父的責任。什麽時候,他也能除卻世俗的羁絆,任它狂風暴雨,管它驚濤駭浪,潇潇灑灑過一生,真心真意長相守?
眼見着一衆人等在王府大門口的内廳中如此尴尬地恭候,雅思琦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麽突然間臉色不好起來,可是一大家子人總是站在府門口也不是回事兒,于是她隻得硬着頭皮迎上前來。
“啓禀爺,有什麽事情進了府裏再說吧,姐妹們都已經站了不少時間呢。”
他的眼中、心裏就隻裝了冰凝一個人,卻被一衆女眷簇擁其中,而且甩也甩不掉,脾氣又發不得,正煩燥不安之際,雅思琦竟然往他的槍口上撞,那一肚子的氣不撒在她的頭上還能撒到誰的頭上去?不過,當着衆人的面,他還算是沒有喪失理智,一再的克制之下,終是沒有發作出來,隻是看也沒看她,摞給她一張冷臉,一言不發地朝朗吟閣走去。
衆人不知道是因爲什麽事情而惹惱了他,不過現在也不是問原因的時候,趕快小心地在後面恭送他進府才是當務之急。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盡頭,大家緊繃的神經才算是稍稍放松下來,又朝朗吟閣的方向漫無目的地張望了幾下,衆人這才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
“這又是哪位姐姐還是妹妹惹了爺啦?我剛剛可是眼瞅着爺笑容滿面地下了馬車的呢!”
“淑清姐姐,先别着急責怪哪位姐妹,或許爺是因爲旁的什麽事情不高興呢。”
“喲,大福晉妹妹這可是又在偏袒誰呢?爺沒走的時候,這府裏可是一直太太平平了小半年呢,況且爺剛下馬車的時候,我可是眼瞧着爺臉色還好着呢。不過就是一看到咱們才變的臉。姐姐想了想,好像現在确實跟爺當初走的時候不太一樣了呢。所以說,爺可不是因爲旁的什麽事情不高興,完全是因爲見到不想見到的人才給氣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