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錦盒确實是冰凝差蘇培盛送給王爺的,那一天,她也确實是提筆給王爺寫了家信,隻是……
那一天,冰凝早就忘記了将王爺寫給她的那封信扔到了什麽地方,可是不管他在信中給她寫了什麽,也無法阻止她的滿腔悲憤之情,怨怒、氣憤、傷心……,面對月影早早爲她鋪就的紙張,她任由自己的性子,提筆落字,一氣呵成,隻是寫下的,不是王爺最爲期盼的年體家書,而是她心中的诘問!
“七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隻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随?”
胡亂地寫完那些字,望着這紙上的詩句,冰凝的淚滴就像是那纏綿的秋雨,嘀嘀嗒嗒、綿綿不絕地落在紙上,漸漸地将一個一個字迹統統淹沒,無一幸免。
眼看着那些字一個一個地變成了黑墨團,終是不忍再看,于是冰凝擡起淚眼,誰想到目光所到之處恰是窗外,柳綠花紅,争奇鬥豔,蝶飛鳥鳴,你追我逐。此番場景更像是往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備受刺激的冰凝将手中的竹筆胡亂一扔,頹然地伏倒在了書桌上,卻是将一旁伺候筆墨的月影驚得不知所措起來。當冰凝剛剛吩咐她研磨的時候,可是将這丫頭高興壞了!哎呀,小姐這是要給爺寫回信呢,盼了快一個月了,小姐終于想通了,這是多好的事情啊!
誰想到高興的心情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雖然不知道她家小姐寫的是什麽,可是眼見着冰凝哭到情緒幾近失控的地步,月影當然知道她家小姐還是因爲王爺給各個主子寫信的事情。即然冰凝實在是邁不過這道坎兒,月影打算讓她家小姐好好痛痛快快地哭一場,待所有情緒全部發洩完畢她再好好勸慰一番,因爲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任務,她需要将她家小姐寫就的回信趕快送到蘇培盛那裏,以便以最快的速度送到王爺的手中。
于是她根本來不及詢問或是勸慰冰凝,而是先忙于仔仔細細地把信紙疊好,剛要拿去準備裝到信封裏,就隻見冰凝擡起了頭,對她說道:“燒了吧。”
“燒了?”
月影聞聽此言大吃一驚,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燒了?好不容易給的信,爲什麽要燒了?王爺最期盼的不就是她家小姐的回信嗎?
“爲什麽啊?小姐!您好不容易寫了信,爲什麽不送給爺?”
……
“小姐,您還是因爲鈕钴祿主子的事情在難過嗎?快跟奴婢說呀,别一個人悶在心裏啊。”
……
“小姐,您不跟奴婢說,跟爺說也行啊!就把您的心事寫在信裏,說給爺聽,豈不是更好?”
“你知道我這信裏寫了什麽嗎?”
“奴婢又不識字,當然不知道了。”
“你說的不錯,在這信裏寫的确實全都是我的心事,可是如果讓爺看到了,隻會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啊?”
“所以我吩咐你,趕快燒了吧,對你對我,對小阿哥、小格格全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