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然沒有前來求她,是她自己主動替十四阿哥求情,這件事情怎麽這麽令他感覺不舒服?畫像,“私會”,哪一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真正的解決,現在竟然又冒出來一個跪請!相信她?可是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是令他無法說服自己;不相信她?可是她确實是一個值得他信賴之人。
陷入極度矛盾與糾結中的王爺實在是沒有什麽可以拿得出手的理由向冰凝發難,但是他又不甘心什麽風影都沒有捕捉到就草草收場,氣急敗壞之下竟然開始胡攪蠻纏找邪茬兒。
“爺今天才有一個大發現,真是沒有想到,你還竟是這麽大度的一個人呢!”
此時的冰凝還深深地沉浸在姐妹情、兄弟情的漩渦之中難以自拔,突然間聽到王爺的這句沒頭沒腦的話,簡直就是莫名其妙!大度?請求他保全姐姐一家人,怎麽會用到“大度”這個詞呢?百思不解之下,冰凝擡眼望了望他,卻是什麽端倪也沒有看出來,因此遲疑半響才開口道:“回爺,妾身不大明白您這個‘大度’的意思。”
“噢?你不明白?爺也不明白呢!爺要你将婉然的帕子還回去,你說擔心傷了她,可是你不擔心她認爲爺這心裏還有她嗎?”
王爺不說還好,此話一出口,冰凝更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前些日子因爲帕子的事情不是跟他都解釋清楚了嗎?現在怎麽沒頭沒腦地又提起這回事兒來了?還是莫名其妙地被他埋怨爲“大度”,這都哪兒跟哪兒的事情呢!
枉是冰凝聰慧過人,但是在強詞奪理、胡攪蠻纏的王爺面前也是需要甘拜下風。她哪裏知道他是因爲鑽起牛角尖,有邪火沒處撒才想起來這麽一個牽強附會的借口。
不管原因是什麽,早已經解釋清楚的事情時隔幾天又被翻扯出來,冰凝覺得非常委屈。她隻是不忍心姐姐遭受雙重的打擊,原本就與湘筠生離死别,再爲了這帕子……可是她的一時于心不忍,竟然惹來他的冷嘲熱諷。她的心,難道他不明白嗎?爲何還要說出這麽傷人的話?雖然滿腹委屈,可是面對這個難以理喻的王爺,冰凝不想再爲自己辯解什麽,隻是用那雙梨花帶雨的一雙淚眼,定定地望着他,緩緩地問了他三個問題。
“如果爺的心在這裏,就是縱有一百條,一千條,一萬條帕子,那又有何懼?
如果爺的心不在這裏,就算是爺這個大活人天天在這裏又有什麽用?
爺的心,豈是一條輕薄絹帕能夠攔得住的?”
三個問題,問得他滿臉羞愧,滿臉通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