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秦順兒服侍王爺上了馬車,剛要叮囑車夫這就出發之際,王爺開口道:“回園子吧。”
“啊?回園子?這麽晚了。”
話音剛落,秦順兒立即就意識到自己又一次多嘴多舌,一天之内犯了兩次同樣的錯誤,他真是想狠狠地扇自己兩個耳光。一邊懊悔,秦順兒一邊小心翼翼地賠罪道: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差人給年主子傳話去。”
“知道自己該死,還傳什麽話?爺吩咐你了嗎?”
“啊?!”
秦順兒被王爺一句話噎得目瞪口呆,半天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爺不是存心難爲秦順兒,而是他這心裏頭實在是堵得慌,難受!對德妃娘娘,他這個做兒子的要恪盡孝道;對十四阿哥,他這個做兄長的要友愛關心,可是那母子二人是否真的需要他呢?就好比今天,這個家宴需要他的出席他就必須坐陪,得以維持表面的其樂融融,現在需要他提早離席他就要及時退下,得以成就他人共叙親情,由此看來在這個家中,他确實是一個非常多餘的人。
當馬車在園子大門口停下後,王爺在秦順兒的服侍下下了馬車,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即直奔書院,而是沿着一條彎彎小徑一邊行走一邊沉思。暮春時節,樹發新芽、群芳争豔、花香醉人,此時的他實在是太需要這樣一個怡人的環境來盡情宣洩内心的煩心苦悶,以緻不知不覺之間竟已是二更天時分。
吃一塹長一智的秦順兒一直默默地服侍在王爺身後,陪着走了将近有大半個時辰,他倒不是嫌累,而是擔心他家主子。因此雖然半天之内被連連斥責,忠心耿耿的秦順兒還是乍着膽子開口提醒道:“啓禀爺,時候不早了,明兒還有早朝呢,要不……”
經過這小半個時辰,王爺的心情總算是稍稍舒緩一些,因此聽到秦順兒的好意提醒之後,盡管沒有口頭回複,但是他已經朝着浴硯書屋的方向走去,見此情景,秦順兒心中總算是踏實了下來。
王爺前腳剛剛跨過書院的大門檻,就隻見高福遠遠地慌裏慌張跑了過來,還沒有走到眼跟前兒就急急地開口道:“啓禀爺……”
“你見鬼了還是怎麽了!有什麽事情慌張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規矩?”
“請爺恕罪,請爺恕罪。”
“說呀,這會兒又成鋸嘴葫蘆了?”
“啓禀爺,年主子……”
“什麽?她怎麽了?”
“年主子一聽說您回來了,就由月影和湛露兩人扶着來前院找您……”
“你不早說?你早去跟爺禀報,爺不早就回來了?”
“年主子不讓奴才去禀報您,可是奴才勸主子回去歇息,待您回來再去請主子,結果主子又不肯,奴才本是打算和婵娟一道服侍主子喝口熱茶一邊等您,結果沒想到,年主子竟是跪等您回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