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哪裏料到竟然是冰凝率先打破了這份默契。他愛她,在乎她,所以才會竭力撇清與婉然的幹系,可是他萬萬不會料到,一慣“小心眼兒”的冰凝竟然如此大大方方、開誠布公地談到婉然,談到他與婉然的那份情,這是闆上釘釘的事實他無可辯駁,可是當着他深愛的女人談論他愛慕的另外一個女人,實在是令他如坐針氈般尴尬别扭。
冰凝則根本就沒有理會他的難堪至極,而是不急不徐地繼續說下去。
“妾身還知道,您的心裏也是有姐姐的……”
“你别再說了!”
“請您恕妾身不能從命!妾身一定要說!您知道妾身與姐姐的感情非常深,但是您一定不知道,妾身與姐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十年前,妾身與姐姐共同陪您前往塞外伴駕之行,有一天,姐姐的手被燙傷了,爲了能夠請得太醫前來醫傷,姐姐不得不假扮您的侍妾……”
“你……,你……,還提這些做什麽?”
“妾身當然要提,因爲您隻知道姐姐的手燙傷了,可是您不知道姐姐的手爲什麽會燙傷,那是因爲妾身的手先燙傷了,當時妾身擔心您誤會妾身是因爲不想服侍額娘才使出來的苦肉計,所以無論如何不肯讓您知道,姐姐爲了讓妾身盡快醫傷,又不想讓您誤會,竟然自己将一壺開水直接澆到了手上……”
冰凝的這番話仿佛暮春時節的一場驚雷炸響在王爺的頭頂,他萬萬沒有料到,塵封了十年的往事真相竟然是如此強烈地震撼他的心靈!
“什麽?你說什麽?她,她……,事情怎麽會是這樣?”
“是的,事情就是這樣的!姐姐待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雜念,她對妾身情有多深,義有多重,就像那海水不可用鬥去衡量。另外,姐姐這些年過得有多麽不容易,想必您更應該知道,假若這帕子由妾身還給姐姐,這與往姐姐的傷口上撒鹽有什麽不同?眼看着湘筠就要與她分隔兩地,妾身再如此地待她,這不是要讓姐姐身陷‘衆叛親離’的悲慘境地嗎?萬一姐姐記得這帕子分明是落在了您那裏,這還回去的帕子豈不是意味着将姐姐所有的路全都給堵死了嗎?她這輩子還有什麽盼着……”
“不要說了!”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量,以近乎哀求的語氣極時制止了冰凝再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