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輪滾滾前行之後,王爺才再度開口對秦順兒問道:“頭前你去年主子那兒取物件的時候,她吩咐你什麽了沒有?”
“回爺,年主子隻是問奴才怎麽不是高福了,奴才跟年主子說是您的吩咐之後,主子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要奴才将錦盒拿去送十四爺府上。”
“你知道她給十四爺府上送了什麽過去?”
這一句話将秦順兒登出吓出一身冷汗!說知道吧?他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私看主子的物件;說不知道吧?王爺爲什麽要這麽問他?難道說王爺已經知道他私下裏偷偷地看過了?不就是一封信嘛!他又不識字,看了也是白看!就因爲借着蓋子之間的間隙偷偷瞄了一眼,知道這是一封他完全就是看也白看的信,秦順兒才沒有再象往常那樣繼續将錦盒完全打開,仔細端詳把玩盒中物件,才會接到婉然的回信兒之後沒有半點兒遲疑,直接打道回府。
望着秦順兒那閃閃爍爍的眼睛和吞吞吐吐的口舌,王爺心中暗暗有了幾分把握,于是在這奴才吭吭哧哧半天沒說出一個字的時候,适時地又開了口。
“你就給爺老老實實地回話!說老實話,爺這次就暫且饒了你;不說實話,你自己知道該怎麽辦!”
“回爺,回爺,奴才……,奴才……”
“奴才”半天也沒有說出後面的話,秦順兒撲通一下子跪在了王爺的面前,馬車車廂裏本就空間窄小,他這一跪幾乎整個身子直接杵到王爺的臉上,吓得他又趕快向後仰了仰,動作幅度大了一些,頭一下子撞在了車廂頂棚上,“咚”地一下發出沉悶而巨大的聲響。
見此滑稽場景,王爺的氣登時消了一大半,乘勝追擊地一語雙關道:“趕快說吧,要不一會兒你可不止是這腦袋,渾身都是包!”
秦順兒揉着巨痛無比的後腦勺,嗞牙咧嘴道:“回爺,年主子那錦盒裏是一封信,您知道,奴才不識字的,睜眼瞎,什麽都沒有看到的……”
果然問題出在冰凝身上!她竟然如此膽大妄爲,連他的吩咐都敢陽奉陽違,使出這調包計!這些日子以來,他可是一心一意、真心實意地待她,既不曾惹她生氣,更沒有令她難堪,她怎麽還不知足,怎麽還敢膽大包天到如此程度!
“傳爺的吩咐,回園子!”
此時已經是二更天,按照往常的規律他有事在身的情況下都是回府裏,但是今天他必須回園子,他必須當面鑼對面鼓地跟冰凝問清楚了。要回自己的帕子是小,更重要的是他絕對容不得任何人以這樣一種方式來挑戰他的個人權威和容忍底線。
做賊心虛的秦順兒本以爲坦白之後緊接着就是一頓皮肉之苦,誰承想連府裏都不用回了,改去了園子,看來他這回算是福大命大,躲過了一劫。不過他看王爺的臉色和神情都很是不好,心中暗暗思掂量:他算是劫後餘生,而那年主子此番定是要攤上大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