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爺前腳才一回到朗吟閣,連口熱茶都沒有喝上,蘇培盛後腳就立即前來禀報,将他堵了個嚴嚴實實。不過王爺倒是沒有惱了這個奴才,畢竟一個來月不在京城,他也想早些知道府裏的事情,于是立即應允了蘇大總管。
“奴才給您請安了。”
“起來吧。”
“多謝爺!奴才這就給您禀報。”
“你先别禀報呢,爺先問你,年主子那裏什麽情況?”
“好着呢,年主子那兒好着呢。大前兒胡太醫才去又給診治了一回,連連稱奇,直說沒有想到好得這麽快……”
“噢?那她現在都能下地走動了?你在書信裏怎麽沒說?”
“這,這,還不太行……”
“連地都不能下呢,這叫哪門子好着呢!”
“爺請息怒,爺請息怒,老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不到六十天……”
“你倒是給自己摘得挺幹淨!”
“回爺,奴才真是沒有一句虛言,年主子雖然還不能下地走動,但精神好着呢,每日裏有說有笑的,奴才原以爲年主子一直清冷得很,不苟言笑,不大愛理人,誰想到,淨會是這麽一個活潑性子……”
蘇培盛說的是實話,從前因爲怡然居不得寵,他很少花心思在這個年側福晉身上;後來得寵了,由于王爺一直駐紮在那裏,他自是不敢貿然往前湊;後來又失寵了,既然沒有了任何可利用價值,他當然是退避三舍,生怕引火上身;現在複又得寵,而且王爺不在京城,他蘇培盛可是要抓住這個溜須拍馬的大好機會,自是格外關心年主子的消息。于是這蘇大總管特意向浴硯書屋派了個小蘇拉,整日裏專門留心觀察後院的情況,随時随地向他通報任何風吹草動。這一留心不要緊,蘇大總管沒有料到那年主子哪裏是他平日印象中的孤高冷傲的樣子,正正相反,既活潑伶俐,又有情有義。怪不得爺會喜歡她呢!蘇培盛這才恍然大悟。
聽了蘇培盛的禀報,王爺的心中則是終于一塊大石頭落到了地上,冰凝能夠恢複活潑伶俐的性情是多麽的難得!他想要那個用行酒令将他打得落花流水的冰凝,他想要那個用行衣令将他打得一敗塗地的冰凝,他想要那個用燕子詩将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冰凝,退而求其次,哪怕是那個唱空城計的冰凝也好,哪怕是那個連破他三計的冰凝也好……
王爺的思緒越飄越遠,蘇培盛額頭上的汗越冒越多。這年主子不是又得寵又得勢了嗎?怎麽連恭維帶馬屁,爺的臉色就是不見變化呢?既然這張牌不奏效,那就另換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