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全都遵循前例,卧床前架起屏風,王爺坐鎮屏風左側,既便于注視整個兒診治過程又可以與胡太醫及時交流診治情況。待拆下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厚白綢布,仔細診治一番之後,胡太醫左看右按,又是曲腿又是彎腳,前前後後折騰了大概一柱香的功夫這才停了下來,随即開口對王爺說道:“啓禀王爺,側福晉的腕骨長得還算好,将來應該不會有大礙。”
一聽是如此保守的回禀,王爺當即火冒三丈:“什麽叫‘應該不會有大礙’?本王不是要一個沒有大礙,而是要一個完全沒有半丁點兒損傷的腳。”
“是,是,您的意思,微臣自是明白,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您也知道,側福晉剛剛斷骨重接,正是養傷期間,所以說,半丁點兒都不能動,必須好好卧床歇息……”
“聽到沒有!”
王爺一聽胡太醫叮囑“半丁點兒都不能動,必須好好卧床歇息”之後,根本沒容胡太醫将話說完,當即就将頭轉向了屏風内側的冰凝,問她“聽到沒有”,目光中滿是責備的神情。
當着外臣的面被王爺一番責問,雖然隔着屏風,對方見不到她,可是冰凝仍是覺得面子上挂不住,當即臉色憋得通紅,半天沒有說一個字。
那胡太醫也是精明之人,雖然不了解這兩個主子之間到底怎麽回事兒,也見不到冰凝的面,但是從王爺的語氣和神情上來看,定是因爲養傷的事情起了紛争。兩個主子鬧意見,他這個外臣夾在中間難做人,于是胡太醫趕快打圓場道:“啓禀王爺,微臣還有話說呢。”
王爺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失态,于是趕快将臉又轉回到胡太醫這邊說道:“還有什麽?”
“還有就是,側福晉已經有一個來月的時間沒有下地行走,這腿如果功夫長了不活動的話,肌肉就會一點點地萎縮,腿将來會越來越細,直至無法行走……”
“你,你當初怎麽沒有早說?那有什麽法子可以……”
“還能有什麽法子,天天活動腿腳筋骨呗……”
這一回還不待胡太醫來得及回話,冰凝率先替他回複了王爺。王爺一門心思都在冰凝的腿傷上,哪裏料到她這麽“記仇”,竟然在這裏等着他呢,一句話噎得他半天沒能順下這口氣。可是當着外臣的面,王爺也不好跟冰凝發作,這心裏頭又堵得難受,隻得是将一肚子的怨氣全都撒到了胡太醫的頭上。
“爺問你呢,有什麽法子?現在腳不讓動,腿又必須活動,到底要怎麽辦?”
胡太醫早就感覺到了這屋子中的氣氛不對勁兒,剛剛聞聽這兩個主子的言來語去,側福晉明顯是話裏有話,而王爺則顯然是漸處下風,生怕這戰火稀裏糊塗地燃到自己的頭上,于是趕快再度開口圓場道:“請爺稍安勿急,若說這法子倒是有,隻要每日裏做到至少按摩三遍,用手去活動腿,應該就沒有大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