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個側福晉是個得寵的主子,怎麽王爺一晾就是小一個月?如果她不是個得寵的主子,怎麽可能“紅杏出牆”都沒有遭到任何家法處治,還任由她知曉這個秘而不宣之地?
現在王爺将這個側福晉接了回來,又吩咐了實話實說,秦順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樣向雅思琦禀報。很明顯,王爺沒有打算将别院向雅思琦和盤托出,那麽這個側福晉是從哪兒來的?總不能說從天上掉下來的吧。
王爺也是因爲不知道怎麽跟雅思琦解釋冰凝的回歸,而且他也不想花時間和心思去想這個問題,所以才會将這個燙手的山芋丢給了秦順兒。他不想跟她說明别院的來龍去脈,可是雅思琦作爲嫡福晉應當知曉冰凝的行蹤,特别是現在冰凝回到了園子,是正大光明的安頓在這裏,不是他不明不白私養的外室,因此這件事情如果對雅思琦隐瞞則意味着對冰凝的不公。
既然将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了秦順兒,王爺終于輕松了許多,現在他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冰凝的身上,不知道她醒來了沒有,還痛不痛。惦念冰凝是一個方面,不過他知道骨頭的傷既不會緻命,也不可能一天半天就見效,一切都必須耐下心慢慢來。因此現在王爺更發愁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怎麽跟冰凝解釋那個别院的存在。他的爲難不是在于如何向冰凝繼續隐瞞,而是覺得難以啓齒,又怕傷了她的心。
想了一路也沒有想好,眨眼之間他的馬車已經進了園子。
冰凝仍然在沉睡,一如既往,端莊、安詳。婵娟一如既往、小心翼翼、盡職盡責地在一旁精心服侍,見到王爺悄然進屋,趕快起身向他請安。王爺生怕驚擾了沉睡中的冰凝,于是趕快擺了手,被免了請安禮的婵娟立即會意,于是輕手輕腳地向他奉了茶,就悄沒聲兒地退到屋外去了。
王爺沒有顧上喝一口熱茶就快步行至床側,猶豫了一下,還是掀開了被角,露出那隻被夾闆固定,又纏了厚厚白布的腳,與她那纖細的小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是那樣的觸目驚心,雙眼被刺痛得幾欲無法睜開。他不忍再看下去,生怕腦海中再浮現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
慌忙間蓋好被子,他的目光向上移動,最終停留在她那面容姣好、神态安祥的臉龐。忽然有一刻,他感覺淚水直往上湧,下一秒,那滴淚就脫離了他的眼睛,直直地向下墜落,墜落,落在她那依然慘白無色的臉龐,随即濺開一個大大的淚花,優雅地綻放在她潔白無瑕的小小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