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秦順兒擔憂的是,他與王爺是兩人雙騎而來,現在不但多了一個側福晉,又是與他分頭行動,怎麽走?
王爺見秦順兒還不趕快啓程,氣得他大罵道:“好你個奴才,連爺的吩咐都敢不聽了?你這是要誤了爺的大事嗎?”
“不敢,不敢,奴才這就走,這就走。”
秦順兒嘴上說着“這就走,這就走”,可是腳底下像是踩了粘膠似的磨磨蹭蹭半天不見動靜,王爺于是不再理會他,轉而吩咐老于頭将這個院子的馬車找來,不過他隻要這裏的馬車,不要這裏的馬,而是換上了他自己的坐騎。
秦順兒終于明白王爺的法子指的是什麽了!想想也唯有如此。畢竟現在是天寒地凍的大正月裏,冰凝不會騎馬,也不可能與王爺兩人同乘一匹馬,因爲這不是三五裏路,而是八十多裏路,而秦順兒又需要先行前往太醫院,因此隻有找來這裏的馬車方可成行。
眼見着王爺和側福晉都有了着落,秦順兒這才放下心來趕快翻身上馬,同時道一句:“啓禀爺,奴才這就先去了。”話音未落揚鞭而去。
那邊秦順兒領命而去,這邊老于頭早已經手腳利落地換好馬匹,又将車廂裏生上火、薰好香。
冰凝是被王爺抱進的車廂,又任由他親自張羅蓋好毯子,出乎她的意料,他做完這一切之後沒有在她的身邊落座,而是徑直下了車廂并關好車門。不久馬車就緩緩地啓動了,然後車子越走越快、馬鞭越甩越響。
從剛剛王爺與秦順兒的對話之中冰凝得知,自己這是要回園子了,還會有太醫前來爲她診治。她回園子了,而他去哪兒呢?
冰凝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出來她安坐在車廂之後發生的事情。當老于頭收拾利落剛要爬上車夫的位置,就隻見已經進了車廂的王爺又下了馬車,然後還不待老于頭開口詢問之際,就見王爺一個縱身坐上了車夫的位置,又一把将老于頭手中的馬鞭奪了過來,然後在那個奴才的目瞪口呆之中駕駛着馬車一路揚長而去。
秦順兒隻知道王爺和側福晉是坐馬車回的城裏,哪裏知道竟是由王爺親自駕車,他若是知道這個情形,想必更是要進退兩難:不知道是該先駕馬車護送兩個主子回園子,還是遵從王爺的吩咐先趕快去太醫院請太醫。
自始至終王爺一直堅持與秦順兒主仆兩人兵分兩路,實際上大可不必這麽早就開始分别行動,完全可以先由秦順兒護送王爺和冰凝兩人到南苑之後,再一個奔西北方向去園子安頓,一個一路向北直接進城去請太醫。
心急如焚的王爺沒有走這條常規路線,而是早早地就将秦順兒打發走,因爲他不想耽擱一丁點兒的時間,他要争分奪秒,他要須臾不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