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見到那木泰在這個時辰回來格外的愕然,因此還不待她開口請安就脫口問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你沒去老十四那裏?”
“去了!”
“那綢布莊呢?”
“沒去!”
“喲,怎麽不去了?你不是說馬上就過年了,再不去就要耽擱……”
“我哪兒還有閑心逛什麽綢布莊啊!這個穆哲,已經活活地把我氣死了!”
“怎麽了?她又招你惹你什麽了?”
“怎麽了?有她這麽當弟妹的嗎?真是沒教養的女人!不管不顧、大喊大叫,竟然敢沖我這個當嫂子的大發一通脾氣,連容我解釋的功夫都沒有,就那麽滔滔不絕地一通朝我發難。真是沒規矩,簡直是要反了天了!她還拿不拿我當嫂子了?有這麽對待嫂子嗎?她眼裏還有沒有你這個八哥了?我也就是看在平日裏一向交好的份上,沒有跟她一般見識,否則的話,我可就真不客氣了!才不會這麽好脾氣地任由她欺負!”
“你說的是穆哲?她才不是那種人呢!倒是你,整天欺負她還差不多。”
“爺啊!還有沒有天理了啊!我在外面被人欺負,回到府裏還要被您誤會,我還有沒有活路了啊!再說了,我一個當嫂子的能欺負她?我欺負她能什麽好處?”
“好,好,好,是她欺負你,行了吧?跟爺說說,這回她因爲什麽事情得罪你了?”
“豈止是得罪啊,她都快把我罵得體無完膚了!連‘落井下石’,‘把老十四往火坑裏推’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就差‘千刀萬剮’了!我怎麽了他們了?我扪心自問,敢拍着胸脯說一句,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從小到大,咱們爲了老十四的事情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累,他們知道嗎?現在倒好,能耐大了,翅膀硬了,就敢跟咱們玩起過河拆橋這一套來了,不說感謝咱們,念咱們一句好就罷了,居然還敢對我指桑罵槐!我可真是瞎了眼,養了這麽一群白眼狼!”
“福晉息怒,息怒!”
“息怒?我息得了怒嗎?你是沒瞧見當時穆哲那個樣子,我還哪兒是她八嫂啊,完全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八阿哥見那木泰氣得滿臉通紅,胸脯劇烈地起伏,眼睛都有些濕潤了,于是趕快起身一邊端起一盞茶親自遞到那木泰的嘴邊,一邊安慰道:“好,好,好,爺知道你受委屈了,趕快喝口茶,壓壓驚、去去火。”
一口清茶下肚,旺盛的肝火得到有效的控制,再加上八阿哥細心體貼的安撫,那木泰終于略微平息一些。八阿哥見狀趕快接過茶盞放回桌上,又伸手将那木泰扶到椅子邊坐下,神色緊張地問道:“難道說老十四他們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