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怨的話,她也隻能是哀怨時光,怨這幾個月的相處時間實在是太過短暫,短暫得令她難以深入地了解王爺的爲人禀性。假若老天再給她多有一些時間來讀懂他,霍沫一定會對自己今早的言行後悔不已,一定再也不會如此莽撞行事、自取其辱。假若老天安排她以賜婚的形式進得府來,也許結局又會是另一番景象,畢竟霍沫既有婉然的溫順賢淑,又有冰凝的才學美貌。
不過要說霍沫的優勢在于滿人血統與年紀輕輕的話,那麽冰凝也有霍沫這輩子永遠都無法企及的得天獨厚的優勢,那就是不僅出身于名門望族、家世顯赫,更有來自皇上的鼎力支持。
現實已然如此,再也沒有假若或是如果的餘地,而且王爺旗幟鮮明的态度令霍沫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就在霍沫羞憤交加之中推開房門打算差人去請韻音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令她大吃一驚,隻見屋門外不僅僅有秦順兒恭候,還有韻音、碧荷,還有她自己的丫環小琴,全都齊唰唰地聚集在房門口,仿佛是守株待兔般等待着她的出現。
剛剛在王爺那裏自取其辱、羞愧難當,頃刻之間又被一衆主子奴才們逮個正着,難道說剛剛她與王爺的那番對話全都被衆人聽了牆角去?一想到這裏,霍沫隻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因此将行禮請安統統忘到了腦後面了,隻急匆匆地對韻音說了一句:“爺在等姐姐呢”,然後一邊哭着一邊腳步飛快地朝自己的房裏奔去。
小琴見自家主子沒頭沒腦地奪路而逃,由于情況不明弄得她不知道是繼續留在耿主子這裏賠罪還是追上自家主子趕快去服侍,猶豫半天最後仍是選擇了朝韻音先賠了一個笑臉,然後說道:“啓禀主子,奴婢這就……”
在霍沫沒有推開房門之前,韻音實在是沒有料到會是這個局面。雖然她知道霍沫和王爺都在她的房裏,但是她以爲一會兒見到的會是一個滿臉羞色、臉頰通紅的霍沫,根本不是眼前這個神色慌張、哭哭啼啼的霍沫。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還不待她上前好言相勸,就聽霍沫說王爺找她有事情,登時也像小琴那樣,不知道是該先去安慰霍沫幾句,還是趕快進屋去向王爺回話。
此時面對神色尴尬、欲言又止的小琴,韻音立即決定暫且摞下霍沫交給小琴去安撫,而她則趕快進屋向王爺回話。誰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看霍沫這樣子就知道一定是情況不妙,那麽她當然要趕快進屋去替霍沫求個情,請王爺息怒。因此韻音一邊着急忙慌地往屋裏走一邊對小琴說道:“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麽,還不趕快去伺候你家主子去!”
小琴一聽這話,仿佛得了特赦令般興奮不已,趕快朝韻音的背影說了一句:“多謝耿主子!”然後掉頭就朝霍沫的房裏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