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王爺度沒有因爲自己回答不上來問題而再次發怒,小武子登時感覺周遭的壓迫感登時輕減了許多,于是晃了晃有些麻木的脖頸,以期緩解一下緊繃許久的神經。小武子隻是一個無意識的放松身體的行爲,卻像是一根神奇的魔棒撬動了王爺高度緊張的腦部神經,令他登時眼前忽然一亮,于是面帶喜悅之情立即朝小武子開口問道:“那幾位爺你不認得沒有關系,你隻要回答清楚爺的幾個問題就好。爺先問你,那幾位爺穿的都是什麽顔色的袍子?”
“回爺,奴才當時光顧着擔心讨了各位爺的嫌,生怕令幾位爺發怒,所以奴才自始至終都沒敢擡頭看一眼,自是不知道……”
小武子答得不錯,他是一個小小的奴才,怎麽可能盯着尊貴的主子目不轉睛?更何況當時他已經極爲失禮地闖到了幾位爺的面前,本是要遭到一頓訓斥的,心驚膽戰之下當然是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那幾位爺都穿了什麽顔色的衣裳。
王爺知道小武子說的是實情,相反,他若是注意到了那幾位爺的穿着打扮,反倒是說明他是一個多麽無禮的奴才或者證明他剛剛說了謊話。現在雖然證明了小武子的清白,可是令事情再次陷入了死胡同之中,既然這一條路仍是走到了死胡同中,王爺終于認命地放棄了公平審問方式,決定改爲采取誘供策略。
依照王爺的主觀判斷,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應該在誠親王和八、九兩位阿哥之間。因爲從利害關系這個角度分析,誠親王和十四阿哥對他的儲位之争構成了最大的威脅,但在這次事件中,十四阿哥是受害者,因此十四阿哥的嫌疑應當首先排除。但是這件事情不似依靠誠親王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夠完成,而且八、九、十這三位阿哥一貫與他不相和睦,又是與十四阿哥一貫交好,因此這三位阿哥的嫌疑也非常大。隻是,真若是他們三人所爲,不是将會陷十四阿哥于不仁不義之地嗎?從這個角度來講,八、九、十這三個人應該掃除嫌疑才是。不過這三個人的嫌疑解除,則意味着這件事情又變成了誠親王一人所爲的局面,而這個局面,以王爺對各位兄弟的相熟程度來講,絕不像誠親王平日的行爲。
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既然三次審問三次都走進了死胡同之中,無計可施的王爺隻得是按照自己的邏輯分析,主觀地将誠親王、八貝勒爺、九貝子、十郡王這四個人列入最值得懷疑的對象,然後以此爲依據,開始了對小武子的誘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