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哲作爲大福晉雖然也有資格挑理,但那是在她們十四府的時候,現在是對外的場合,她們十四府的女人們應該相互扶協,而不是各自拆台。雖然這件事情婉然很不占理,不過從情理來講,同爲十四府的姐妹,穆哲更應該替婉然說話才對。
對于薩蘇剛剛那番好心好意的出手相助,婉然心中格外的感激,早就聽說十三嫂是個寬厚仁慈的好嫂子,今日所見果然不虛,隻是她後面那一句“要怪就隻能是怪四哥,怎麽這麽多的彎彎繞”一下子戳破了婉然内心深處那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若不是她竭力隐忍,淚水差一點兒就要奪眶而出。
薩蘇不知道他們從前的那些恩恩怨怨,那一句自然是無心之語,可是婉然怎麽能夠将那一切全都忘記?可是她不能忘記又能怎麽樣呢?現在有那麽多的賓客,特别是還有穆哲就在她的身邊,她剛剛已經很失禮了,現在不能夠再失态,這裏不是她暗自傷感的時刻和場合,相反她需要盡快收拾起悲傷心情,盡快對薩蘇的好心圓場表達感謝。想到這裏,婉然趕快強壓下悲傷,故作輕松地用玩笑的語氣,但卻是最最真摯的心意說道:“原來十三嫂也迷過路!四哥修的哪裏是園子,分明是給咱們姐妹們出的難題呢。”
“就是,就是,我跟我們家爺也是這麽說的,知道你十三哥怎麽回我的?好麽,一會兒說什麽曲徑通幽,一會兒說什麽步移景異,最後還給我來一句什麽咫尺之内再造乾坤,反正說來說去,四哥什麽錯都沒有,全都是我眼瞎不識路的錯呗。”
“不過十三嫂,我覺得十三哥說得也不錯呢,這園子真的是如十三哥所說的那樣,雨驚詩夢來蕉葉,風載書聲出藕花。”
“哎呀呀,十四弟妹,原來你也是個大才女呢!我隻知道年四嫂詩書文墨樣樣精通,今日方知,你也是一點兒不差!哎,也就隻是我,什麽都不懂,怪不得我總是說不過我們家爺呢。”
“十三嫂真是謙虛,弟妹隻是班門弄斧,讓十三嫂見笑了。”
“什麽見笑不見笑的,反正你懂得可是比我多着呢,哎呀,咱們光顧着說話了,你還沒吃東西呢,我不跟你說了,你趕快把這熱湯喝下,暖暖身子,再多吃點菜,四哥這園子讓咱們眼花撩亂迷了路,現在這宴席咱可不能再虧了嘴,否則咱們今天可真是白來了。”
薩蘇說完也不待婉然回話,趕快将盛着熱湯的湯盅推到婉然的面前。借着薩蘇給的台階,婉然順勢回道:
“恭敬不如從命,十三嫂,弟妹先用膳了。”
“這就對了!我們用得差不多了,你也趕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