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些墨……那些墨已經被您給用光了,奴婢,奴婢還沒有請領呢。”
王爺一聽冰凝要将她心上人的模樣用筆畫出來,雖然一股怒氣瞬間就從膽邊生,可是他更急于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她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因此正又憤怒又妒嫉地想要看看冰凝畫出來的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麽模樣,誰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月影居然說墨用光了還沒有請領,氣得他登時将一腔酸溜溜的怒火一股腦地朝月影發洩道:
“你這個奴才是怎麽當差的!你家主子的筆墨用光了都不知道去請領,你這是想要幹什麽?”
“奴婢錯了,下次……”
“沒有什麽下次,你現在立即去朗吟閣,就說是爺吩咐的,讓高福把墨現在就送過來,對了,你這兒還有什麽用完了,沒有去請領的東西一并讓高福送來,别一會兒你家主子又缺這缺那!”
王爺早就看透了月影的這點兒小把戲,不但讓她立即去朗吟閣取來,還要她把其它“用完”的東西一并取來。月影本是“做賊心虛”,此時聽到王爺的這番吩咐,怎麽可能聽不出來他的弦外之音?可是王爺的吩咐她又哪裏敢不從?心急如焚,卻又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月影知道一會兒就要大禍臨頭了。
磨磨蹭蹭半天,月影才從朗吟閣回來,然後慢條斯理地開始研墨,她真希望通過自己的這番拖延,能夠讓冰凝将王爺激怒的那個時刻到來得越晚越好。
無論月影再是如何磨蹭,總也要有一切準備就緒的那一刻。當墨已研好,紙張鋪就之時,月影是心驚膽戰、手腳哆嗦,冰凝卻是歡呼雀躍、興奮異常,而王爺則是一言不發、臉色陰沉。
月影看慣了冰凝近半年來的胡畫亂畫,因此心中暗存僥幸心理,止不住地不停暗自禱告:小姐啊,您可一定要畫得亂七八糟的,讓爺認不出來那個人,您才能保重貴體,才能保全了還沒出世的小阿哥啊!
月影的虔誠禱告沒有起到一丁點兒的作用,事态反而朝着她預期相反的方向發展,此時的冰凝一反近半年來胡亂塗抹一氣的行事風格,竟然難得地神情專注、極爲用心地畫了起來。不過她的畫法卻是較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從前冰凝作畫都是要事先凝神構思半響,再一筆一畫地仔細勾勒描繪,畫風嚴謹,一絲不苟。這一次她卻是大筆一揮,畫風不羁,一氣呵氣,才三下兩下就畫了出來,雖然寥寥數筆,竟是下筆如有神般,隻是她畫出來的,是一匹駿馬!
王爺和月影兩個人在一旁屏氣凝神、忐忑不安半天,見到冰凝惟妙惟肖地畫出來的的居然是一匹駿馬,根本不是什麽男子,弄得兩個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冰凝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