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爺爲什麽找你來嗎?”
“回爺,奴婢不知。”
“大膽的奴才!你可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不見棺材不落淚!”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
話音未落,竹墨撲通一下子跪倒在他的面前,急急地辯解道:
“奴婢一直安分守已服侍側福晉,好好當差,從不偷奸耍滑,也從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你就真會避重就輕!明知道爺問的根本就不是這些!你進來之後,爺沒有立即問你話,就是要給你一段時間,讓你好好考慮、仔細掂量,怎麽跟爺回話。你可倒好,竟然還是不思悔改,執迷不悟!告訴你,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爺再給你一次機會,好好想好了怎麽給爺回話,如果不知道怎麽回話,小順子他們可是早就已經候命多時了呢,他們會告訴你怎麽回話!”
一聽小順子三個字,竹墨禁不住渾身一陣顫抖。不要說竹墨一聽到小順子三個字渾身顫抖,就是恭候一旁的秦順兒一聽到小順子三個字,也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當然是一輩子都忘不了,七年前,當年側福晉私闖書院,識破了王爺與婉然的私情,他由于沒有及時予以制止而受的那二十大闆,害得他将近一個月沒能下地,完全要拜這小順子所賜。
竹墨的那陣顫抖沒能逃過王爺的火眼金睛,于是他又開口說道:
“秦順兒,你先退下,所有閑雜人等全都清退,不得靠近書房半步!”
待秦順兒退下,房門緊閉,屋子裏隻剩下了竹墨和他兩個人的時候,他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他在等待竹墨的主動坦白交代。
他之所以沒有再開口,那是因爲他不知道怎麽開口,從哪裏開口!因爲他沒有任何真憑實據,他隻是憑感覺在猜測,在懷疑,這也是他去年之所以沒有動手徹查的重要原因。即使是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有些人還妄圖百般狡辯、抵賴,更何況他完全是以主觀臆斷在進行審問。
而剛才他那一番話則完全是虛張聲勢,企圖從氣勢上先壓倒她,通過施加壓力迫使竹墨交代罪行。此時的他,與竹墨在打一場心理戰。
當竹墨說“奴婢不知”的時候,他的心中格登一下子,不免有些慌神兒,擔心自己懷疑錯了人選,此番審問必将走露了風聲,繼而他又擔心也許沒有抓錯了人,但是因爲沒有真憑實據而讓對方僥幸逃脫。面對如此不利局面,他因爲底氣不足而心虛得手心中幾乎要攥出汗來。
但是當他那一番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威逼恫吓起到了威懾作用,竹墨如條件反射般的顫抖,有力地佐證了他的直覺,令他心中立即有了底氣,于是才會屏退了秦順兒,算是給竹墨表明了一個姿态:這件事情隻有天知地知,你知爺知,老實交代,還會有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