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影心急火撩地奔回裏間屋的時候,果然不出她所料,隻見她家小姐正癡呆呆地躺在床上,錦被掖在兩個胳膊的下邊,露出雪白的玉頸、前胸,以及同樣雪白的兩隻胳膊,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就當沒有聽見月影進屋似的,雙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闆。
見些情景,月影鼻子一酸,眼睛立即濕潤起來,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冰凝那露在錦被外面的兩隻手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兒,其中一隻手随意放在胸前的錦被上,而另一隻手則輕輕地,頗有節奏地彈着她那小巧的下巴。
此番情況雖然令月影頓生蹊跷,但她此刻也顧不得許多,一步沖到冰凝的跟前,聲音中帶着哭腔,急急地說道:
“小姐,快讓奴婢看看,看看您傷在哪兒了?”
冰凝被月影這番話吓了一跳,扭過頭來莫名其妙地望向這個小丫環,不解地問道:
“什麽傷在哪兒了?我這不是好好地躺着嘛,又沒有被摔大屁墩,能傷到哪兒了!”
“可是,可是……”
月影才不相信冰凝的這番避重就輕的解釋,剛才那場如疾風暴雨般的場景現在回想起來都是心有餘悸,因此她也沒有再聽冰凝說什麽,而是一把就掀開了錦被。展現在月影眼前的,是她極爲熟悉的傷痕,兩個月前,冰凝從朗吟閣賞雪回來的那種傷痕,左一片紅,右一片紅,從脖頸到前胸,從腰際甚至到大腿,全都是一片片的紅痕。
這些紅痕與那三個屁墩造成的青紫淤傷相比确實是輕了許多,但也決不是賞雪歸來的那種紅痕,這一次雖然也是紅痕,但是明顯有些發腫的迹象。
冰凝就這麽赤身裸體地被月影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地看了一個夠,頗爲不屑一顧,于是極不耐煩地說道:
“小丫頭,看夠了沒有?”
“小姐,小姐,奴婢,這就給您上藥去。”
月影一邊哭着,一邊去取藥。藥膏已經沒有太多的存貨了,上一次爲了醫治三個屁墩造成的青紫淤傷,雖然是名正言順地請領了藥品,但是因爲傷勢較重,用去了一大半。如果月影早知道今天還會用得上這些藥品的話,她在上次因爲摔屁墩而請領藥品的時候,一定會誇大傷勢,多請領一些回來,以備不時之需。
幸好這一次沒有那麽嚴重,否則的話,依她們怡然居現在的處境,她怎麽可能像賞雪歸來那次,偷偷摸摸地從管藥太監那裏順利拿到藥品,而不被人發現冰凝被王爺家法處治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