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快熄了燭火吧,我都困死了。”
月影當然知道冰凝發了脾氣,惱怒了她,可是自從冰凝回了怡然居之後,先是忙着沐浴,才休憩了一小會兒,就迎來了王爺的大駕光臨,忙了半天的醫傷塗藥,好不容易送走了他,又開始了審問月影的事情,弄得冰凝連晚膳都沒有功夫去用呢,于是月影趕快說道:
“小姐,您還沒有用晚膳呢,要不奴婢服侍您起來,用了晚膳再睡也不遲,萬一夜裏餓得胃痛就不好了。”
“我不吃了,都已經讓你給氣飽了!還用什麽晚膳!”
被冰凝狠狠地撅了回去,月影也不敢再多言,隻得是依言熄了裏間屋的燭火,悄悄退到外屋。不過她還吩咐了廚房将膳食留下來,萬一冰凝夜裏餓醒了,也好有些吃食。
冰凝原本就是跟月影賭氣,她才剛剛睡醒一覺,現在一點兒都不困,于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他的這個賞雪之邀可真是平地起風波,大起大落,現在雖然風平浪靜,可是冰凝又糊塗了:既然月影在管藥小太監那裏既沒有提她,更沒有提王爺一個字,怎麽就人人盡知她受到了他的“處罰”?
這件事情,就算是徒有一個聰明的大腦,就算是打破了腦袋,冰凝終也是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越是心煩意亂,然後就又想念起她的福宜小阿哥來。原本每天午覺醒來是她和福宜的母子兩人親情時光,卻是因爲他的這個賞雪之邀而泡了湯,現在已經是快半夜了,福宜早早就已經睡着,她隻能是明天再去親親她的小阿哥。
冰凝在怡然居睡不着,王爺在朗吟閣也睡不着。他在深深地自責、自省,繼而将這一切都推到了這場遲來的瑞雪的頭上!企盼了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的瑞雪遲遲沒有來臨,現在夜深人靜時分,雪花卻開始紛紛揚揚地飄灑向大地。錯誤地估計了瑞雪降臨的時間,在它沒有到來的時候,他急急忙忙地将她邀來,現在瑞雪真正到來的時候,她卻躺在床上養身子。
迄今爲止,他對她實施的兩次武力征服,全是都是因爲瑞雪惹的禍。一次是在香山,那個時候他确實是真的被她氣昏了頭,面對一門心思尋死的冰凝,他若是不對她動用武力,真不知道事态會發展成什麽樣子。
而這一次,與其說被冰凝氣壞,不如說他是在借題發揮。今天的對詩是他自己狡辯不過冰凝,主動輸掉的賭局;前些日子珊瑚的事情,是他自己在事後主動選擇的客客氣氣、退避三舍,并不是冰凝給他摞下任何冷臉子的結果。實際上,他今天的這個武力征服,并不是,也不可能是打算對她實施肉體上的折磨,不過是想要從精神上将她征服罷了,隻是情緒激動之下沒有控制好手勁和力度。
雖然自責萬分,但是他總是覺得有一絲宿命的感覺。不管是在香山對她實施的粗暴對待,還是今天企圖對她實施的精神掌控,爲什麽都是與瑞雪有關呢?風、花、雪、月,難道說雪是他們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