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忙完手頭的事情,已經快一更天的時間,湊合用了晚膳,正準備打發秦順兒去怡然居替他問候一下冰凝休息得如何了,卻聽到秦順兒在門外禀報:
“啓禀爺,福晉有事找您相商。”
一聽是雅思琦過來了,他暫時放下了讓秦順兒去怡然居的念頭,先将她讓了進來。
“給爺請安。”
“好了,起來吧。今天有什麽急事?都這麽晚了。”
“回爺,沒什麽大的事情,就是……”
一見平時快人快語的雅思琦開始吞吞吐吐,他就知道又有難題了,于是不動聲色地說道:
“你磨磨蹭蹭地這是做什麽?爺又不是洪水猛獸,難不成還能吃了你?”
眼見他的心情看起來不似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糟糕,雅思琦終于大着膽子開口道:
“爺,妾身知道這件事情是逾越了,可是又終是忍不住想說出來,還望爺能體恤妾身,不要責罰。”
雅思琦一邊說着,一邊朝他望了一眼。他實在是沒有心情也沒有閑功夫與她磨磨叽叽地耗時間、兜圈子,因此對于她的這番欲言又止根本沒有接話茬兒。雅思琦見他沒理會自己,隻好自顧自地往下說道:
“那個,妾身這麽晚過來,隻是想勸爺一句。雖然妹妹總是惹您生氣,您怎麽處罰都是爲她好,都不爲過,隻是,這個……,不管是因爲什麽,一來,怎麽說她也是當額娘的人了,又是一個極要臉面的人,而且這府裏還沒有哪個主子受過這種處罰呢,破天荒頭一遭的事情,不要說在其它姐妹們面前,就是在奴才面前,她總歸還是個主子,終是需要給她留些顔面;二來呢,這事兒若是讓她的娘家知道了,表面上不說什麽,暗地裏定是會對您心存不滿,懷有二心,爺爲了一個女人誤了大事可就不值當了。”
雅思琦一口氣兒将她的意思表達了出來,卻是将他說得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
“你這是說哪個妹妹呢?”
“年妹妹啊?”
“她怎麽了?”
“她不是受了您的家法懲處,正躺在床上養傷呢嗎?”
一聽雅思琦這番話,他當場被氣得恨不能口吐鮮血!受了他的家法懲處?還躺在床上養傷?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不錯,他們剛才确實是話趕話地說到“什麽時候侍寝也成爲處罰措施”的問題,但是她自己不是還氣哼哼地埋怨,各位姐姐将來還不是要争先恐後地犯錯誤,以求他的處罰?她這麽不留情面地揭他的短兒,這麽醋意十足地對他疑神疑鬼,他都沒有當真,知道這不過是兩個人私底下的玩笑之語,天知、地知、他知、她知,怎麽可能瞬間就傳揚得盡人皆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