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凝一見月影打消了請太醫的念頭,心中總算是踏實下來,而且剛剛的沐浴幾乎将冰凝唯一殘存的一點點體力消耗殆盡,極度的疲勞令她不一會兒就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月影卻是望着沉睡着中的冰凝,眉頭緊鎖。睡眠一直是她家小姐的大難題,可是現在的冰凝居然疲憊到了極點,剛剛在書院竟然發生了什麽事情呢?不管發生了什麽,冰凝身上的傷痕像是刀割一般令月影痛心:有傷不治也不是辦法,拖延下去,若是在如雪的肌膚上留下什麽永遠也除不掉的疤痕可就壞了。
越想越是擔心,既然不能請太醫,那麽取些藥來也算是能夠暫且緩解一下傷勢,于是趁着冰凝躺下沉睡之際,月影自作主張來到了管藥的小太監那裏。
小太監一見是最得寵的怡然居大丫環來尋藥,趕快一臉讨好地主動問道:
“月影姐姐,這回過來是要尋什麽藥?”
“噢,你這裏有跌打損傷的藥沒有?”
“啊?跌打損傷?誰傷着了?”
這句話問得月影張口結舌。不說是她家小姐吧,哪個奴才敢有膽量到主子的藥房來尋藥?奴才們頭疼腦熱、跌打損傷的醫治自有另外的渠道管理,而且是要提前報蘇總管批準。而這個小太監隻負責各院主子們的臨時用藥,因此不用提前報蘇培盛,直接來取,記錄在案即可。
說是她家小姐吧,冰凝那麽一個要面子的人,連太醫都不讓請,更不要說被别的奴才知曉了。
月影的猶豫令管藥小太監誤會她這是在拿架子,抱怨他管得太寬。能來他這裏取藥,除了年側福晉,誰能有誰?于是他也沒有再追問,趕快換了一個話題:
“那月影姐姐想要哪方面的跌打損傷藥呢?”
這個問題小太監必須要問,是磕了碰了,還是劃了傷了,是破了口子需要盡快止血,還隻有淤傷青紫需要活血化淤,隻有問清楚了病情,才能對症下藥,畢竟跌打損傷的範圍非常大。
月影哪裏懂得這些醫治之道,以爲一句跌打損傷就能完全解決了問題,因此又是被問了一個啞口無言。小太監一見又問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以爲又有流血又有淤青,于是隻好每樣都取了一種,仔細交代了月影:
“月影姐姐,如果是破口流血的傷口,就用這個白瓷瓶裏的藥粉先塗上,再用白淩子裹好,如果隻是淤青紅紫,就用綠瓷瓶裏藥膏,仔細塗抹了,一天最少要抹個七八回,還要當心,不要讓衣裳把藥膏子給蹭掉了。”
“多謝,多謝,下回有什麽好事兒,姐姐一定記得惦記着你!”
“姐姐說笑了呢!我這不是應該應份地當差嘛。”
回到怡然居,冰凝還在沉沉地睡着,月影暫時先将這些藥瓶藥罐放到梳妝匣旁邊,就開始忙其它的事情,準備等冰凝醒了就趕快給她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