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們在怡然居的同床共枕都是在晚上,因此她的沐浴事項是在第二天早上服侍他沐浴上朝之後進行。由于經過了一夜的有效緩解,月影自是看不出來什麽。而且以前他對她從來都是小心翼翼、憐香惜玉,而今天先是對詩的時候輸了個一蹋糊塗,還被冰凝膽大包天地誣陷他喜好男色,後來又差點兒被穿戴整齊的她甩了,拂袖而去,在“新仇舊恨”的輪番刺激之下,終是沒能有效地控制住情緒,下手确實是比以往重了很多。
事後他也跟冰凝一樣,因爲有兜肚的遮擋,而且光顧着和她鬥嘴,沒有注意到這些紅痕。如果當時他看到了,怎麽也不會同意就這樣将她送回到怡然居,肯定是會趕快爲她塗抹藥膏,早早進行醫治,畢竟作爲習武之人,這些醫治跌打損傷的藥品是書院的常備之物。
另外,如果他當時看到了這個結果,當然會是極度後悔不已,哪裏還有什麽心思跟她打嘴仗呢?
冰凝眼看着被月影誤會,就是渾身是嘴也解釋不清。無奈之下,她隻好一直躲在水中不肯出來。月影知道她家小姐臉皮薄,被王爺家法懲處是一件令她極爲抹不面子的事情,當然不好再多問,特别是還當着竹墨的面。因此在懊悔剛剛不管不顧的驚呼之餘,月影隻能是一邊暗暗飲泣、哭哭啼啼,一邊小心翼翼服侍她沐浴,生怕碰痛了她的這些傷痕。
再是扮鴕鳥,冰凝總不能一輩子躲在水裏。月影早早就服侍她完成了沐浴,熱水也是添了一次又一次,現在已經添到了木桶的頂邊,再也多添不下一瓢水,馬上就要溢了出來。冰凝萬般無奈,隻得是面紅耳赤地離開熱水的有效保護,任由月影和竹墨這兩個丫環背地裏的暗暗恥笑。
沒有了熱水的有效保護,月影這才得以仔細察看了她家小姐身上的傷痕,心疼得眼淚再一次撲簌簌地往下流。由于擔心穿上亵衣之後會摩擦、碰痛了她的傷痛,于是月影将她安置到床上之後,堅持不讓冰凝穿上任何衣裳,連兜肚也沒有給一件,隻是将兩床錦被輕輕地搭在了她的身上。
趁竹墨去收拾外間屋的沐浴殘局,月影悄聲地詢問道:
“小姐,要不,奴婢去蘇總管那裏請太醫來診治一下吧。”
“不行,不行!”
一聽說月影要請太醫,吓得冰凝花容失色!她這麽着急忙慌地從朗吟閣逃回來,不就是生怕被别人知道什麽嗎?這要是請了太醫,月影看不明白,太醫還能看不明白?這讓她的臉将來往哪兒擱?現在她格外後悔早早回了怡然居,如果在書院多呆一會兒,待這些吻痕撫痕消退下去,也不至于惹出月影這麽多的哆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