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時,他也算是完全看出來了,不管他出什麽題目,不管這題目有多麽的簡單,她一律都說不會,甘願認罰,然後自顧自地搗鼓她那一身行頭。果然,他剛出完一道題目,還不待話音落下,冰凝就将她那頂雪帽戴上,他再出下一道題目,冰凝竟然将門邊的那隻鹿皮靴穿上了,再下一題說完,另一隻鹿皮靴也穿在了她的腳上。
看着穿戴整齊,一副隻差跟他說一句“妾身告退”表情的冰凝,他真是無可奈何,生怕自己再出一道題,她就真的開口說出那句告退的話,于是他哪裏還敢再出什麽難題,而是趕快下了羅漢榻,沖到房門前,不由分說,一隻胳膊攬着她的雙腿,一隻胳膊拖住她的腰身,一下子就将她抱離了地面,抱到了自己的胸前:
“你呀你,讓爺說你什麽好呢?爺本來是想跟你賞雪、品茗的,你怎麽這麽煞風景?說走就走?”
“爺,不是妾身煞風景,而是妾身聞所未聞呀!您到是說說,哪個人會在賞雪、品茗的時候一件一件地脫衣裳,最後脫得就隻剩下一件中衣了?”
他今天約她到朗吟閣來,确實是真心實意地想要與她共賞雪景,隻是事情在發展過程中沒有按照他既定的軌道行駛。一方面,直到現在,雪花隻是星星點點地飄落,并沒有随着彤雲而演變成燕山雪花大如席。另一方面,他也沒有如當初預想的那樣隻是賞雪品茗,而是随着這個臨時發生的對詩而鬼使神差地忘記了自己的賞雪的初衷,最終竟然變成了他将穿戴整齊的冰凝從門口抱回到羅漢榻上,一口氣兒地将她那些披風、雪帽、圍巾、鹿皮靴一件件統統地除掉,防止她說出“妾身告退”這句話。
可是當這些戶外行裝全部除去,有效地阻止了她的臨陣脫逃行爲之後,他的手仍是沒有能夠停止下來,仿佛是順理成章那般,外衣,夾衣,中衣……一件一件地落入他的手中,随着裏裏外外的衣裳們紛紛跌落在榻邊的毯子上,他仍是氣恨不平地暗自罵道:
看你還怎麽告退!你怎麽就這麽多的鬼心眼子呢!
剛開始被他脫去那些披風、雪帽的時候,冰凝并沒有注意到異樣,隻當他是氣惱了她這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行爲。可是當他開始解除她脖頸上罩衣扣子的時候,她才蓦然驚覺,大事不妙!他這是要幹什麽?他自己脫得隻剩中衣,那是因爲他自己願意行“脫衣令”,他自己願賭服輸的結果,她可是從來都沒有認可他這個所謂的行“脫衣令”,她從來都認爲行衣令就是行“穿衣令”!她憑什麽要跟他陪綁一起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