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爺說得不對嗎?難道你想将小阿哥放在第一位?”
冰凝懶得跟他繼續糾纏這件事情,于是趕快岔開話題:
“爺,您這些日子出門在外,給妾身講講一路的見聞吧。”
知道冰凝久住王府,深居簡出,生活單調枯燥乏味,而兩個多月以來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确實令他有一肚子的話憋不住想要說出來。如果今天他沒有回府裏,而是去了十三阿哥的府上,他一定會與十三阿哥徹夜暢談整整一個晚上。
由于急需要一個發洩的渠道,因此憋了一路的王爺就借着冰凝挑起的這個話題,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他這一次去河南是視察災情,既有令他心情沉重的災後慘景,更有令他深惡痛絕的貪官污吏,挪用朝廷的赈災銀兩終飽私囊的醜惡行徑。兩股強烈的情緒糾結在一起,令他一時頭腦發熱,控制不住地向冰凝一骨腦兒地發洩出來。
冰凝這是第一次聽他談論公務之事。雖然她一直刻意避免卷入他的公事,但是今天的這個話題卻讓她格外地感興趣,因此早就忘記了避嫌的事情,全神貫注地傾聽他滔滔不絕地話語,并且随着他所講述的内容,心情也跟着不停地跌宕起伏。
如他的心情一模一樣,當冰凝聽到災後的慘境、災民的悲慘生活,揪心般地疼痛,聽到那些貪官污吏令人發指的行徑,更是義憤填膺,恨不能将他們千刀萬剮都不解恨。
于是兩個人一個慷慨激昂地講述,一個情緒激動地傾聽,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飛逝,待他好不容易因爲講得口幹舌澡而不得不暫時停下來的時候,才忽然驚覺時間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再一擡眼望向外間屋的更漏,更是發現三更天都快要過去了。
知道冰凝睡眠不好,雖然他是越到晚上精神頭越大,可她卻是白天黑夜地備受睡眠問題的困擾,他剛一回來就讓她又開始了黑白天颠倒的生活,而且還是生完小阿哥才兩個多月,正是需要養身子的時候,一想到這裏,他的心中陡生愧疚之情。
另外他也覺得對冰凝這樣一個深居内府的柔弱女子講這些醜陋陰暗的社會現實與矛盾實在是不合時宜,憑白地驚吓了她更是得不償失的事情,于是趕快停止了滔滔不絕,對她抱歉地說道:
“唉,爺今天這是怎麽了,怎麽淨跟你講這些個污七八糟的腌臜事情。你隻當沒聽到罷了,沒事兒的時候什麽也不要多想,你就安安心心地給爺養育好福宜就是了,别的事情也不是你這個女人家能夠聽得了,能夠管得了的。”
王爺的這番抱歉、寬心之語根本就沒有達到他的預期成果,相反卻是火上澆油般地将冰凝那顆沉睡了十年的心重新喚醒,激情澎湃、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