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自家人當然是最理所當然的團結力量,更何況年二公子身爲封疆大臣,大權在握,西北一仗更是立下功名,這樣的重量級人物必須爲他所用,成爲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王牌。
可是,他才是年羹堯這奴才的親妹夫!怎麽這個奴才竟然胳膊肘往外拐?難道說,年總督已經下定了決心,将賭注押在了如日中天的撫遠大将軍的身上?否則,他沒有任何理由能夠解釋年羹堯的這種反常之舉。
當王爺終于意識到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之時,卻是在年二公子這裏晚了一步,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奴才與自己的十四弟越走越近,将他這個正經主子、親妹夫曬在了一邊,他心中這口窩囊氣真是沒處撒、沒處發。
關鍵是他連借機生事的機會沒有。
那一天,當他話趕話地“污蔑”冰凝與她二哥串通一氣的時候,實際上連他自己都心虛不已,因爲他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完全是無中生有、無理取鬧。
首先,這兄妹兩人之間從不通信,這也是讓他守株待兔了十年都沒能等來的一個結果,令他極爲詫異,畢竟他們兄妹兩人的關系好得不得了,怎麽可能會從不曾通家信呢?
在王爺與冰凝兩人的關系勢同水火的時候,他當然是企圖從中抓到他們兄妹兩人對他存有二心的确鑿證據,以期狠狠打擊這對兄妹的嚣張氣焰。但是慢慢地,當他與冰凝的關系漸入佳境之後,他又害怕聽到任何有關他們兄妹相互串通、對他行背叛之舉的消息。仙子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絕不應該卷入這種龌龊的政治紛争。
還好,還好,直到現在,他的仙子仍是如此的冰清玉潔、潔身自好。這個結果真是讓他極爲欣慰,畢竟在年二公子那裏受的窩囊氣,在冰凝這裏總算是找補回來了不少顔面。
其次,冰凝雖然與婉然偶爾會有家信往來,但也是隻言片語,令他找不出來絲毫的破綻。當然他做得極其隐蔽,沒有讓冰凝有半點兒察覺。實際上,他确實做得極爲隐蔽,冰凝每次收到婉然的家信,在拆開之前,都是翻來覆去地察看許久,确實沒有看出來半點兒端倪。但是,她仍是沒有放松半點兒警惕。她當然知道她的夫君是何許人也,不管他們之間的關系如何,從前的壞也罷,現在的好也罷,愛情是一回事,政治鬥争又是另一回事,她的夫君可不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的那種人。
因此盡管現在兩個人好得如膠似漆,冰凝仍是嚴格遵循着以前與婉然立下的約定:隻談家事,絕不提半句國事;就事論事,絕不發半點議論;隻寫三十字以内的短信,絕不連篇累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