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不知道她和淑清之間爆發的那場巨大沖突,哪裏知道冰凝是生怕這聲高亢的“不要”又被哪個奴才們偷聽了去才捂上的被子,所以想當然地以爲這是她害怕被他求歡的結果,畢竟他剛剛的表演确實是非常逼真,連他自己都感覺像是一個十足的無恥好色之徒模樣。一想到這裏,他不禁又覺得好笑:
爺若是真想對你怎麽樣,豈是一條錦被就能攔得住的?你這不是自欺欺人、掩耳盜鈴嗎?
他今天确實隻是想跟她開開玩笑而已,沒有打算動真格的,非要與她怎麽樣,因此見到冰凝從頭到腳都躲到錦被中的狼狽模樣終于令他良心發現,于是用手拍了拍她頭上的錦被說道:
“好了!以後别再跟爺耍心眼兒了,記住,這就是你陰謀詭計沒有得逞的下場。”
話都說完了大半天,仍是不見冰凝有絲毫的反應,錦被還是死死地捂在頭上。見此情景他當然知道,她這是壓根兒就信不過他!誰知道他會不會騙她剛剛露出頭來,又狠狠地給予一番迎頭痛擊?
對于冰凝的反應,他給予了充分的理解,因此并沒有追究她的失禮行爲。畢竟兩個同樣詭計多端之人,誰都不可能輕易地放松警惕、信任對方。無奈之下,他隻好用實際行動來表達他偃旗息鼓的決定,于是他将錦被的其餘三周都替她一一掖好,然後他又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掖好自己的被角,直挺挺地仰面躺好。
過了快有一柱香的功夫,冰凝直到聽到他的呼吸聲變得均勻起來,這才悄悄地松開了緊緊攥在手中的錦被,偏了一下頭,偷眼朝他望去,隻見他一動不動地老老實實地躺着,于是放下心來,悄悄地将錦被退到脖頸處,終于可以痛痛快快、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了。由于心有餘悸,冰凝即使知道他已經睡着了,仍是小心翼翼、蹑手蹑腳地将胳膊和雙腿放平、放直,盡最大努力将聲音降到最低,生怕将他吵醒,又慘遭他的捉弄。
待一切料理妥當,冰凝就像他那樣,直挺挺地仰面躺好,一動都不敢再動。可是由于今天白天足足實實地睡了一整天的覺,現在的她不但一點兒也不困,而且更是精神好得不得了,半天時間過去了,根本就睡不着。睡不着又不敢随便翻身,當然是生怕将他吵醒,這個扮僵屍的狀态弄得她渾身都不自在,難受至極。沒有辦法,她隻能是一會兒數綿羊,一會兒背古詩,苦挨時光。
聽着冰凝那小心謹慎到極點的悉悉索索的收拾被子的聲音,他雖然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在心中實在是忍不住地好笑:
以爲就你會裝睡、裝哭?爺也會裝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