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作是現在這個時候,冰凝爲他,爲自己心愛的人繡生辰禮,一定會做得更加出色,至少在繡工上,會與這幾件縫補的衣裳不相上下。
因此,那很是平庸、乏善可陳的水墨竹繡工自然沒有引起他更多的猜測,當時他不是沒有過疑慮,但是一來婉然與淑清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二來他被那個水墨竹的構思深深地吸引,又有淑清在一旁楚楚動人的深情告白,因此他僅僅是一閃念過後就沒有再多想。
但是婉然的荷包與冰凝的縫補卻不一樣了。畢竟她們是姐妹兩,這其中總讓他感覺有什麽千絲萬縷的關系,而且這兩樣繡品實在是太過相似,同樣立意高雅的設計,同樣巧奪天工的繡工,不由得他會心生疑團。
冰凝當初爲婉然做荷包以及現在補衣裳這兩樣繡品的時候,全都是毫無保留的傾情付出,全都是包含了濃濃的親情、愛情,才會使它們呈現出幾乎趨同的性質。她在替婉然繡荷包的時候,因爲知道這是姐姐送給心上人的定情之物,自然是極花心思,極盡才智,恨不能将自己的看家本領全都拿出來,以助姐姐一臂之力。而今天縫補的這些衣裳,她是心懷對他的無限深情,也是将這些衣裳作爲愛的紀念物來對待,自然更是用盡她的所有聰明才智,展現了她最高超的手藝技巧。所以他才會對這兩樣繡品心生疑團。
可是任他心中的疑問有多少,可是他仍是打消了直接去詢問冰凝的念頭,因爲那是婉然送他的荷包,拿另外一個女人送給他的如此敏感的物件去問冰凝,他這不是找不自在,主動坦白、上交罪證嗎?
更何況他深知冰凝是那麽在意這種事情,他竟然還要往槍口上撞?他躲還來不及呢,生怕哪一天冰凝問起他與婉然曾經的過往,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簽才好。因爲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出來一個萬全的法子,既不會傷了她的心,又不算是對她撒謊。
他當然知道她們姐妹情深,也知道當初她一門心思地希望他能娶了婉然,她們姐妹可以繼續朝夕相處。可是那是在她還沒有與他真心相愛的時刻,自然會如此大度。
現在他連“婉然”這兩個字都不敢當着冰凝的面說出口,因爲這些天來,不管他們的關系如何越來越親密,他們之間的話題如何海闊天空,她都從來沒有與他談起過她們姐妹之間的任何事情,她也在小心翼翼地回避這個話題,他怎麽體會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