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嫁進王府的第一天開始,蔣嬷嬷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地向她講解得清清楚楚。雖然這些講解,九年多來,從沒有派上過一次用場,可是作爲王爺的側福晉,這些規矩她不能說不清楚。可是今天早上,她竟然沒有服侍他起床,也沒有服侍他更衣,更不要說服侍他的早膳,不但沒有盡到一個女人應盡的本分,還讓他自己一個人回了書院,她,還是他的女人嗎?
如此不守婦道的無禮之舉,她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天竟然堂而皇之地付諸實施,她簡直就是,就是,就是罪大惡極,罪不可恕,罪……
就是冰凝自責不已的時候,隻聽屋外響起了月影的聲音,雖然隻是十分微小的、試探性的請示,卻仍是将她吓了一大跳:
“小姐?小姐?您醒了嗎?您若是醒了,奴婢就先服侍您沐浴吧。”
一聽月影要進來了,吓得冰凝慌慌張張地回複道:
“我,我,啊,我還沒醒呢,你先别進來!”
月影一聽冰凝如此回複,驚訝不已:小姐這是醒了還是沒醒啊?不過,不管是醒了還是沒醒,冰凝讓她先不要進去卻是千真萬确的事實,搞不清楚狀況的月影隻好乖乖地在門外候着。
冰凝慌不擇言,竟然跟月影說自己還沒有醒!雖然馬上就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口誤,可是她實在是太難爲情了,連自己的貼身丫環都不敢面對。
這一晚她是怎麽過來的,她自己當然最清楚,而月影,自然也是最清楚。這麽難爲情的事情,她連面對王爺的勇氣都沒有,更不要說面對月影了!于是萬般無奈的冰凝隻好采取了躲避戰術,既然不敢正面面對,她就來個全面躲避!
于是她就像一隻寄居蟹那樣,将她的房間當作了一個極爲有效的掩體,實施積極的防禦政策,開始了寄居生活。
月影哪裏知道冰凝是因爲難爲情到了連她這個貼身丫環都不敢面對的程度,才時時處處都要躲着她,月影天真地以爲她家小姐隻是累了,需要多休息一些時間,不希望被她打擾而已,于是就在外面耐心等候。
月影一邊忙着手中其它的活計,一邊支愣着耳朵,生怕冰凝喊她沒有聽到。可是等來等去,眼看着都日上三竿了,她家小姐不但沒有用早膳,現在眼看着馬上就要到了用午膳的時間,竟然還是沒有傳來吩咐她進屋服侍的命令。總不能隻睡覺餓着肚子不吃飯吧,月影實在是擔心她家小姐的身體狀況,也是擔心服侍不好冰凝而受到王爺的責怪,于是隻好硬着頭皮在外面小聲地請求道:
“小姐,您先醒醒吧,洗了澡、用了膳,再睡也不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