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的他根本就沒有想好如何來面對這個從天而降的令他既愛且恨的女人,然後就在他還沒有想好對策的時候,冰凝的腳步馬上就要轉過屏風了!慌亂之中,他趕快随手抓起床頭的一本書,裝模做樣地看了起來。
将書放到眼前,他才後知後覺地暗自慶幸:還是裝作看書的法子好,裝作睡覺的話,總會因爲喝藥之類的事情而不得不“醒來”,到那個時候,他不得不被她從錦被中扶起,豈不是更尴尬、更被動?好歹現在還有一本書可以擋在兩個人的中間。
轉過屏風,冰凝就望到了正半靠在床上看書,身上搭着薄被的王爺。這是她第一次進入男子的卧室,從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脂粉氣十足的閨房裏,因此現在當身處這個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的王爺的卧房,令她非常的不習慣。幸好這股強烈的男性氣息當中摻雜着冰凝十分熟悉的檀香味道,極爲有效地降低了她的不适感。
不管有多麽的不習慣,多麽的不适應,冰凝當然格外清楚自己此行的重要職責,因此她隻有強壓下心中的慌亂,目光低垂,隻望着自己的腳尖在一步步地移動中,習慣性地緊咬着朱唇,臉頰也微微有些泛紅,同時狀似勇敢而堅定地走近他,走近他……
他知道冰凝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這是他們自從分手的大半年以來第一次單獨相處,還是在他的卧室中,不但是冰凝,就是他自己也覺得很是尴尬别扭。
雖然有一本書擋在兩個人之間,可是他總不能看一下午的書吧。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好如何面對她的對策,是對繼續對她橫眉冷對?還是對她知錯就改表示寬宏大量?還是對她的主動示好心存感激?可是剛剛秦順兒禀報的時候都沒有想出來的對策,現在冰凝已經馬上就要走到他的眼跟前了,時間如此緊迫,更是令他手忙腳亂,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根本就沒有理清一個思路來,餘光中已經發現冰凝走到了桌幾邊,馬上就要走到他的床邊,急得他脫口而出:
“别再往前走了,小心别過了病氣給你!”
說完,連他自己都是萬分慶幸,這個理由真是找得太好了,合情合理,滴水不漏,更是沒有将他一絲一毫的慌張之情洩露出來。
如果對她冷淡,擔心将她氣走後,他自己會後悔不疊;可是對她熱情,豈不又是助長了她的氣焰?一想到她将他的感情玩弄于股掌之間,甯可手爛掉也肯彈琴以示清白,最終發展到在香山上不但尋死覓活還堅決不穿他特意送過去的披風,簡直就是斑斑劣迹,罄竹難書,如鲠在喉。
真是天底下最最可惡的女人!他一邊在心中狠狠地暗罵道,一邊爲他一會兒能夠有效抵禦她的“妖媚之術”而提前做好各種心理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