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雖然他這個人坐在雅思琦的牡丹台,可是他的心早就急急地飛向了陶源。因此福晉說的話,他隻是聽了一個大概,然後就是“好,待爺想想再辦”、“好,這件事情知道了,以後再說吧”、“好,先這麽着吧”等等,等等。
多年的夫妻令雅思琦立即看出了他的心不在蔫,因此爲了在最短的時間裏解決最重要的問題,免得時間過長更會惹得他不耐煩,她隻好揀最最重要的幾件事情匆匆忙忙地說完,然後屋子裏陷入了一陣沉寂。
由于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裏,因此雅思琦說完之後過了好半天,他都沒有注意到她的禀報已經結束了,以緻過了好久才回過神兒來,恍然大悟道:
“啊?就這些?沒有了?”
“回爺,大的事情就這些,小的事情……”
“好,好,大事說完了就好,小事情你就做主吧,爺信得過你,就不聽了。”
這個聽取禀報,既是例行公事,由于這些天他不在府裏,必須要了解情況,有些還等着他拍闆拿主意,另外也是爲了有效地掩飾他的行蹤。他不想讓别的女人知道他去了陶源,他必須要小心呵護這株才剛剛破土發芽的幼苗。他們的愛情距離開化結果還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不想再經曆任何變故,他更不想冰凝遭受任何,哪怕隻是小小的,一點點的傷害。他們之間的愛情實在是太過艱辛,太過波折,他已經被吓怕了。
現在聽到雅思琦回話說已經禀報完畢,終于挨過了這段難熬的時光,他立即如釋重負般地輕松。而雅思琦竟也如他一樣地感到如釋重負,她卻是因爲心力交瘁,累到了極點:從好幾天前就開始從王府搬來園子的準備事項,今天上午舟車勞頓、馬不停蹄,下午又張羅了這場家宴,她實在是筋疲力盡,他走了,她也能夠解脫了。
王爺在秦順兒的陪伴下來離開牡丹台,向陶源走去。一路上,他不停地思考着,甚至是暗暗地演習着,一會兒見到冰凝,該如何完美地将他那“先下手爲強”和“圍魏救趙”的兩大制勝法寶發揮到極緻的具體過程。
從聽到秦順兒的回話開始,一直到現在,包括剛才的家宴上,他一直都在暗暗地内疚着、自責着。他當然知道,她跟他其它的女人們完全不一樣。可是這個完全不一樣,卻根本就沒有引起他足夠的高度重視,以緻現在釀成了極爲嚴重的後果。
剛剛在家宴上,他無數地偷偷用餘光望向她,卻沒有得到她一丁點兒的回應,因爲她一直目不轉睛、穩穩端坐,目光永遠一成不變地停留在45度角的正前方。她不但沒有望向他,更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安靜如常地完成了家宴。雖然她的表現一如既往,沒有欣喜,也沒有惱怒,可是憑着他們多年的交往的經驗,他已經感覺出來,情況很不妙。